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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少林八绝

少林八绝(下部)第一章(684) 强盗、老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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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3:2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四十九章(733)“老朋友”(1)

群雄一去,钟信只觉十分轻松,道:“楚少侠,多亏你将他们遣走,不然的话,我们天山派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才好。”望了一眼铁金刚夫妇,道:“铁庄主,铁夫人,贤伉俪几时走?在下可以送你们一程。”俏罗刹道:“钟二侠,不必相送,我夫妇二人决定追随楚少侠左右,他什么时候离开天山,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开。偌大一个天山派,难道安置不了几个人吗?”

    钟信尴尬地笑了一笑,道:“贤伉俪误会了我的意思,饮马河的那帮朋友回饮马河后,即可南下参加封王大会,时间上绰绰有余。两位现在回铁家庄,然后再去波斯圣教圣坛,时间也差不多。但若是耽搁了一两天,只怕错过了大会的期限。”铁金刚道:“我们回铁家庄干什么?铁家庄都被我一把火给烧了。”钟信大吃一惊,道:“什么?铁庄主,你为什么要烧自家的房子?”铁金刚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波斯圣教。一个月前,波斯圣教的人找到铁家庄来,说什么要一统西域的屁话,还给了我们请帖,叫我们夫妇届时参加封王大会。我说要是不参加的话,会有什么后果,那些人就说不参加的话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夫妇气不过,与他们打了一架,结果我夫妇险些看不到了第二天的太阳。”说到这,顿了一下,望了一眼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道:“铁庄主和铁夫人的武功很好,但波斯圣教人多势众,铁庄主和铁夫人寡不故众,才会败在他们手中。半个月前,我被波斯圣教的人追杀,逃到了铁家庄,铁夫人见我可怜,就认了我做干妹子。当时,波斯圣教的人追到铁家庄,要铁家庄把我交出来。铁庄主不答应他们,于是,就打了起来,幸亏追兵不是很多,我们三人才把他们打退。事后,铁大哥和干姐姐一想,决定遣散家中奴仆,一把火将整个铁家庄给烧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他们连家都没有了。”

    铁金刚道:“妹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们与波斯圣教是不共戴天,就算没有你,我们参加封王大会后,也会与波斯圣教干起来。我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屈服于他们,更不要说接受他们的狗屁封赏了。”

    钟信道:“贤伉俪义气可嘉,叫在下好生惭愧。”俏罗刹道:“钟二侠,钟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办?来了这么多人,他都不出来,不像是他的性格啊。”钟信叹了一声,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爷爷已经为此事闭关半月了。”方剑明道:“究竟是什么事?适才在大厅中,冷大哥似乎也不知道。”钟信道:“这件事除了我爷爷奶奶之外,就只有我爹和大哥清楚。这会,我爹应该也把这事告诉了冷叔,冷叔一旦看出端倪,以他的性格,是决计要追根问底的。”

    四人回到大厅时,只有钟杰一人留在大厅。见四人回来,钟杰笑道:“楚少侠,我就知道你会把那帮人打发走的,能与冷叔交朋友的,天底下屈指可数。”钟信道:“人哥,可惜你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楚少侠的武功,啧啧,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之外。”突然想到什么,诧道:“楚少侠,你好像懂得我们天山派的剑法,这是怎么回事呢?”

    方剑叫笑道:“我哪里懂得贵派的剑法,我非但是冷大哥的朋友,我还是钟涛老弟的朋友,我曾经见过他的剑法,我本是学刀的,学了剑之后,也没什么系统,想到什么就使出什么来,刚才那些剑招,都是我凭记忆施展出来的,与正宗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钟信咋舌道:“楚少侠信手使来,就有化平凡为神奇的效果,要是学了正宗,我看连冷叔都有些吃不消。冷叔的朋友屈指可数,而小叔叔的朋友也不是很多,这些多年来,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你,楚少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天底下无名的高手也不上在下一个,有很多无名之辈,武功都是很可怕的。”钟信点了点头,道:“爷爷和爹爹也这么跟我说过。”钟杰笑了笑,道:“楚少侠,刚才我爷爷派人下来,说要见见你。”不等方剑明有什么反应,钟信已变色道:“什么?爷爷要见他?”钟杰道:“二弟,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认识楚少侠,不代表爷爷就不认识楚少侠,你啊,还是多想想。”

    方剑明道:“惊动了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铁庄主和铁夫人以及这位姑娘,现在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可否也让他们前去。”钟杰笑道:“铁金刚俏罗刹之名,在武林中响当当,我爷爷知道他们来的话,一定会出来见客的。至于这位姑娘,我爷爷更是非见不可。”蒙面女子道:“钟老前辈竟还记得小女子,小女子不胜荣幸。”钟杰道:“姑娘来西域的第一年,便给我爷爷送了一份重礼,他老人家又怎会忘记?四位,请随我来。”

    钟信将四人领出大厅后,厅中只剩下钟杰一人,他拍拍脑袋,想了想,嘴里喃喃自语:“大哥让我多想想,究竟是让我想什么呢?爷爷认识楚少侠,我怎么没听说过?对了,他说过他以前是使刀的,又是冷叔和小叔叔的朋友,这个范围可就小了,想了想去,只有一人符合……”想起那个一旦被提起,就算得上是如雷贯耳的名字,不由一惊,道:“难道真的是他?他不是已经……呸呸呸,我实在糊涂,除了他之外,谁还敢与冷叔做朋友?哈哈,鬼神聂皇杰都没能把他杀死,天下又有什么东西能够难得住他呢。”

    钟子丹夫妇的住所,建在一座雪峰之上。要到峰顶,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山道,那山道一面是峭壁,一而是千丈深渊,走于其上,就算是一个武林高手,也有些胆寒。冷暮云夫妇住在岔道另一条路上的冰宫中,那条路虽然也险,但真要脚滑之类的,顶多也就摔个头破血流,绝不会像这条路那样,一摔下去,再也爬不上来。因此,两个小孩子要去看钟子丹夫妇,每次不是冷暮云陪着,就是钟锦玲陪着,就怕他们没人约束的话,顽皮起来,无论轻功再高,稍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

    钟杰已走惯了这条路,自然不会害怕,但方剑明四人是第一次走,虽然不害怕,可一想到边上就是笔直如刀锋的千丈悬崖,心中总觉得有些毛毛的。山风吹来,呼呼直响,换成是普通人,此刻别说走,连站部站不稳,非得一点点的爬不可。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条山道,五人来到一座木屋前,屋中人想是听见了外面有动静,只听木门“呀”的一声开处,一个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当光走了出来,随后,便是钟浩然和冷暮云。钟杰加快步子,走到中年人身前,恭敬地道:“爷爷,我把楚少侠请来了,另外,铁庄主夫妇与凤城主也到了。”方剑明和铁金刚俏罗刹忙上前一步,朝中年人施礼。那蒙面女子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绝色的面容,朝中年人盈盈一拜,道:“小女子凤飞烟,见过钟老前辈。”

    那中年人正是钟子丹,只见他哈哈一笑,道:“凤姑娘,昔年在杭州对抗血手门时,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不必如此见外。你送给老朽那一对价值连城的龙凤玉雕,老朽喜欢得很,一直想找机会回礼。可是,天山除了雪莲,其他宝物啥也没有,真送雪莲的话,又过于太轻,是以一直没有回敬,惭愧,惭愧。”凤飞烟道:“钟老前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小女子那么做,只是一个武林末学应尽的尊重而已,你老不必放在心上。”钟子丹叹了一声,道:“贵城的事,我也听说了,波斯圣教手段残忍,人神共愤,老朽为了此事,也曾上门找过他们。”钟浩然诧道:“爹爹,你什么时候去过波斯圣教的圣坛?”钟子丹道:“让你知道的话,我还能去得成么?”对四人道:“四位,请进屋详谈。”

    众人进屋之后,钟子丹的妻子,也就是钟佩兰与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蒙面女子手上还端着茶水。方剑明四人眼见钟佩兰给自己倒茶,都慌忙起身,这份荣耀,细数武林,除了与钟子丹同辈的人外,只怕再也找不出别的来。宾客客套了一番之后,钟子丹把目光落在方剑明身上,注视了他什刻,才笑道:“方贤侄,能在这个时候再看到你,老朽十分欣慰,你义父他还好吧?”方剑明道:“说来惭愧,晚辈从绝命岸出来之后,还未来得及去看望义父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的身体一向硬朗,想来依然康健。”

    钟子丹长叹了一声,道:“我的身体比不上你的义父啊,这两年来,部觉得快不行了。”众人听了这话,均是大吃一惊。冷暮云道:“姨丈,您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说这种话?”钟浩然也道:“爹爹,您看上去都要比孩儿年经,您至少还能再活五六十年。”

    钟子丹笑道:“再活五六十年,岂不是成了老怪物?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顿了一顿,道:“我听说沙漠之城被波斯圣教攻破之后,知道波斯圣教来意不善,因此,我偷偷地溜下山去,谁也没有告诉。到了波斯圣教圣坛之后,我表明身份,说要见他们的教皇。哪知道,他们说教皇在闭关修炼,最后出来一个号称光明圣使的人,与我交涉。我问他,为何要屠杀沙漠之城的百姓,他竟然说,那些百姓背弃了神,他们是代神惩罚。他们波斯的那一套,我听不懂,便要与他印证武功。他摇了摇头,叫出一个什么火焰使者的出来。我与那火焰使者交手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对方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下。数百招之后,我忽觉真气有些不济,就在这个当儿,一个波斯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嘴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光明圣使立刻叫停,带着属下,匆匆去了,我也只好退出圣坛,返回天山。”

    方剑明听完之后,忙问道:“钟老,那光明圣使有没有什么等级?”钟子丹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没问,不过,那火焰使者好像是有品级的,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十一级。光明圣使能号令火焰使者,我想他有品级的话,也应该是十二级吧。”听了这话,方剑明面色显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波斯圣教果然高手如云,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他们的人,一个自称是六级法王,武功极高。听他说,他教中法王两个品级,一为六级法正,一为十级法王:护法有三个品级,一为三级护法,一为六级护法,一为九级护法。我问他教皇有没有品级,他说没有,要是有的话,至少也是十二级以上。综合你老所说,在十级法王之上,有十一级使者,再上一层,应该就是十二级圣使,那教皇就是统领全教的主宰,当是十二级以上。”

    铁金刚和俏罗刹听了,为之骇然,铁金刚道:“如此说来,岂不又是另外一个血手门?”钟子丹道:“当他们真的把西域一统之后,只怕昔年的血手门也比不上它,毕竟血手门当年处于分散,似这般统一大片地方的,简直是令人难以现象。”冷暮云道:“姨丈,你也不要过于悲观,中原武林对此绝不会坐视不理的。”钟子丹叹道:“我们这一帮老人,大多都死了,除了我之外,也只剩下刀神和朱笑白。祁连山一战之后,刀神退出了武林,不再管武林中事。而朱笑白呢,成了正天教的使者,也没有能力号召。从整体上来说,唯一能抗衡波斯圣教的,只有正天教。可这两教关系暖昧,谁也说不清它们会不会起冲突。”

    方剑明突然笑了,道:“听说正天教近年来发展壮大了不少,如果独孤教主有心的话,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波斯圣教一统西域。一只没有山头的老虎本来就很可怕了,那有了山头的老虎,岂不是随时可以下山吃人?”钟子丹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只说了句“但愿如此吧。”然后,他面色显得有些凝重,道:“贤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血手门的高手跑了几个?”

    方剑明听他问起血手门的事,不禁有些诧异,但仍是想了想,道:“日、月、星三公中,后两人都死了,唯独不见了日公左一峰。同样的情况,七大邪神中,也不见了一个白衣邪神。一人群客卿,死的死,品质好的也及时脱离了血手门,那些被擒住的,也都当众发誓,今后不会祸害武林。至于酒、色、财、气四天王和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等,死了好些,那些还活着的就算不能改邪归正,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钟子丹拿出一封信笺,递给他道:“你看看这封信。”方剑明稀里糊涂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钟兄安好?小弟甚是想念,昔年之情,小弟永生不忘。二十日后,小弟登门拜访,望兄能持剑相侯!”署名是“老朋友”,方剑明一看日期,推算了一下,失声道:“这个‘老朋友’岂不是明天就来?”钟子丹道:“是的。我闭关十五天,为的就是等这个‘老朋友’,我怀疑是血手门的余孽。”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3:55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章(734)“老朋友”(2)

方剑明道:“钟老,你怎么会怀疑到血手门头上呢?”钟子丹道:“行走江湖的人,免不了会惹上仇家,哪怕是修养再好的,多多少少都会得罪过人。老朽这几十年来,除了出来讨伐血手门外,几乎是退出了武林。这信上的署名是老朋友,如果是几十年前结下的梁子,现在才来找我麻烦,未免说不过去。只有血手门,才是真的老朋友。但是,我想来想去,偏又想不出血手门余孽中谁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敢来找我挑战。我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武功可没落下。”

    冷暮云道:“姨丈,咱们也别管他是谁,明天来了,一看便知。你若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对付他。”钟子丹摇摇头,道:“他既然署名老朋友,分明就是要和我解决什么恩怨,我不应战的话,不合江湖规矩,传了出去,会叫旁人笑我天山派。”冷薯云冷笑道:“我天山派高手辈出,他要找麻烦,何必你老亲自出手?身为天山门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你老出战,这也是合符江湖规矩的。”钟子丹正容道:“不行,我之所以没把这事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么做。我闭关十五天,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迎战来人。还有你们,浩然,杰儿,都不许再说代我出战的话。”

    忽听那蒙面女子道:“爷爷,冷叔也是为了您好,您年事已高,而来人是谁,我们暂且还不清楚。要是老朋友是一群人,您一个人对付,岂不是太吃亏了?”钟子丹怔了一怔,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俏罗刹望了一眼蒙面女子,笑道:“这位是……”钟浩然道:“她是我的次女,名叫钟红。”风飞烟听了,笑道:“我先前在山腰遇到冷大侠的两个孩干,曾听那小男孩说他的二姐戴着面纱,原来就是姐姐。”她是沙漠之城的城主,现在又是俏罗刹的干妹子,而俏罗刹是与钟浩然平辈论交的,因此,她叫钟红一声姐姐,并不过份。

    钟红道:“凤城主美貌绝伦,我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常年避居天山,痴于练武,未能下山去拜访凤城主。”方剑明进来后,对钟红特别的注意,不知怎么回事,他隐隐觉得钟红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戾气”。如今知道她是钟浩然的次女,不由又望了她一眼,恰好钟红的目光也向他看来,两人目光一对,钟红的目光突然一黯,不自觉地避开,方剑明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什么,问道:“钟二女侠,你身体可有贵恙?”

    钟红惊异地道:“少侠怎么知道?”方剑明道:“实不相瞒,我自进来后,觉得你身上有股怪异的戾气,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钟佩兰听了这话以后,道:“我刚才也在奇怪,贤侄一进屋后,对红儿似乎特别注意,红儿二十多年来没出天山一步,又怎会和贤侄认识,年纪上也极为不对,我还准备询问呢。”

    方剑明笑道:“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先前我与饮马河的独眼狂客前辈正说着话,我就突然望着他,眼神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要把对方吸过来似的。见到钟二女侠之后,眼中也有那种感觉,只是场合不同,也就没有再敢多看。”钟子丹奇道:“贤侄,你是不是又练了什么武功?”方剑明道:“这等武功,我觉得近乎邪术,我应该没有练过吧,难道……难道跟它有关?”种子丹:“它?”方剑明道:“就是四眼魔熊。”众人面面相觑,显见没有听说过。

    方剑明见他们不知道,也就不多做解释,道:“我曾与这怪物搏斗过,被它一股黑水喷在脸上,之后洗净了脸,就觉得眼中涩涩的,我只当做是黑水进过眼睛,后来,眼睛没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对钟红道:“钟二女侠,方便的话,可否让在下给你把把脉。”钟红道:“方便。”伸出手去。她的年纪,至少也有四十出头,但看她的手腕,洁白如玉,宛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且,白得近乎怪异。

    方剑明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将手指松开,皱眉道:“奇怪,钟二女侠体内似有两股力道,相生扣克,散之不去。”钟子丹道:“这十多年来,我想尽了所有办法.始终无法解决这种现象。”方剑明将头一抬,道:“钟二侠女,你的脸可否……”钟浩然变色道:“方少侠,不可。”方剑明愕然道:“钟掌门,为何不可?”钟浩然叹了一声,道:“我这个女儿昔年貌美如花,自从练功不慎,体内出现这种现象之后,脸上长出了……总之是,四位还是不要看了。”

    不料,他话声才落,钟红竟自己摘下了面纱。方剑明,凤飞烟,铁金刚夫妇一看,禁不住变色。只见她的脸上长着许多豆大的红点,乍一看去,十分恶心。钟红见了他们的脸色,有些苦涩的笑了,将面纱重新戴上,道:“我知道我这副丑模样见不得人,所以就戴着面纱,躲在这里。龙儿和凤儿那两个小鬼常常问我为什么戴着面纱,我也只好说脸上长了花,他们要是看见我的样子,今后只怕是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些话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苦痛。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当漂亮变成丑陋,又有几人能够接受?亲人或许不在意,常常安慰,但当事人心中的伤痕是消除不掉的。方剑明是个聪明的人,他理解这种伤痛,所以,他决心要帮钟红解决这个难题。想了想,他起身道:“各位,我去去就来,你们慢聊。”钟杰道:“方少侠,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我叫人去办。”方剑明笑道:“我去见我那匹神马,它脾气不好,不是我的话,它谁也不让靠近。”众人听他这个时候去见马,都被弄糊涂了。

    方剑明去了没多久,拿着一根短须赶了回来,一进屋就道:“这里可有灶房?”钟佩兰道:“有,我们都是自己煮饭吃的。”方剑明笑道:“那就好,麻烦前辈将这根短须拿去,切下小块,将之研末,与水一起烧煮。”铁金刚听了,笑道:“盟主,我一见这东西,就知道它是人参。这么短一根,药性尚且不足,为何还要切成小块?”俏罗刹白了他一眼,道:“你懂得什么,盟主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方剑明笑道:“这人参可不是普通的人多,我也没试过它的药力究竟多大,我怕药力重了,适得其反。”钟佩兰道:“既然如此,我就依照你的话去做。”起身去了灶房。钟红、凤飞烟、俏罗刹说要去帮忙,钟佩兰说不需要她们,怕人多更不好做事。钟浩然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打发走饮马河那帮人的,铁金刚和俏罗刹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只把方剑明说得就跟天神似的。

    钟子丹听后,笑道:“贤侄,当年大家都要推你做武林盟主,让你为武林主持公道,可惜你当时不肯,最后,竟而偷偷地跑了。现在做了盟主,虽然这个盟主小了许多,但心中只怕也有些想不到吧。”方剑明道:“昔年我还年轻,不足以但当大任,也自知自己性格不适合做什么盟主,因此就推掉了。现在做这个盟主,也是迫不得已,波斯圣教势力庞大,光凭我一个人,实是难以对付。”钟杰道:“方少侠仗义出头,让我好生敬佩。”

    这时,钟佩兰已煎好了人参汤药,端着一碗走了出来,道:“贤侄,这人参好生神奇,我只切了一小片,它的味道竟比平常一根人参浓了许多。”方剑明笑道:“不瞒各位,这人参全名叫‘火须人参’。”众人一听,也部是第一次听说,钟子丹自以为见多识广,哪知今日连闻两个从来投有听说过的东西,不禁摇头苦笑。

    钟红从钟佩兰手中接过瓷碗,揭开面纱一角,张嘴一口喝完。过了一会,她只觉脸上红点似有所变化,忙跑进后堂.须臾,她跑了出来,惊喜地道:“我脸上的东西小了许多,方少侠,多谢你。”说着,要向方剑明下拜。方剑明忙站了起来,发出一股暗劲,将她托住,道:“钟二女侠,快别这样。区区小事,挂齿都已嫌大,何况如此大礼,在下受之不起。”钟红拜不下去,只得敛衽施礼,表示谢意。

    方剑明心中高兴,道:“我也想不到‘火须人参’会有这么大的效力,我看那根短须吃不到三分之一,钟二女侠脸上的东西就可尽除.”但一想到给了扎那十几根,不禁有些后怕。这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现在才真正的见识到“火须人参”的厉害,万一使用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难怪波斯圣教的人会为了它,劫走周风,逼他赴会。

    这一晚,方剑明和冷暮云在冰宫前把酒言欢,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但觉有一股别样的温暖。这种月光,冷暮云也不知道照过多少次,可感觉与现在不一样。那种惺惺相惜的友情,是世上最难找的。

    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红尘男女,各有所好。有人因志趣相投而成朋友,有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为朋友,有人共同患维,因而成为生死之交,也有人彼此了解,成为管鲍之交。但像他们这种,相隔数年后,那种相惜的交情仍如昨日,实是罕见。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4:31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一章(735)“老朋友”(3)

日出东山,火红的太阳冉冉从天边升起,照在天山的每座冰川、雪峰上。每到这个季节,冰雪融化,汇聚成河流,在山间潺潺奔游,就像一条条长蛇一般。巨大的冰川缓缓移动,形成奇特的景观。

    早在唐初时期,唐太宗李世民就已在天山设立“瑶池都护府”,管理天山一带。有名的唐憎玄奘也曾经过这里,留下他的足迹。二百三十多年前,“一代天骄”的成古思汗西征,逗留于此,遣使约见有北方第一高手之称的全真道士长春真人丘处机。

    长春真人是昔年天下第一高手全真祖师王重阳的得意弟子,他到来之后,与当时的天山剑派掌门比武三日,胜了对方。成吉思汗见其武功高强,对道法又极为精通,便尊称他为“神仙”,封“护国法师”,令其主持燕京(极今天的北京)太极宫,总领天下道门。自此,全真派声势大赫,凌驾其他道门之上。

    两百多年过去,改朝换代,全真一派声势日落。当今朝廷,虽曾封过全真道士张三丰为“护国真人”,但朝廷看重的是道门的另一大教派,也就是正一教派。全真的往昔荣耀不再,而天山派依然存世。

    今日的天山派,可以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波斯圣教驾临西域之后,也曾派人来通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波斯圣教行动迅速,意欲吞并西域各大小势力,召开的封王大会,表明其野心勃勃。

    一大早,天山派便处于一片安静之中。为了迎战“老朋友”,钟子丹已下令,包括掌门大弟子钟杰在内的极大部分天山门下,不得擅自出门,就连“解剑宫”内外,一个值守的人也没有。若是不知情的人突然拜访,还以为天山派人去楼空。

    午牌时分,一道人影从山下疾掠而到。经过解剑宫时,来人微微“咦”了一声,随后,“哼”了一声,速度不减,直冲天山派的重镇。到了殿前,来人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但他已察觉到,四周的屋中,至少有上百个人,他禁不住发出阴沉沉的笑声,运起内力,从丹田喊出一句话:“老朋友来了,钟兄何在?”

    钟子丹的声音从山上飘来:“老朋友,钟某就在这里持剑相候,请上来。”

    来人将身后的一件大氅一抖,腾空掠起,翻过二十多丈的地面,向山上疾掠而去。转眼之间,他来到山道的岔口处,想也不想,劲往左边的山道奔去。转眼功夫,他来到了那条险峻的山路上。

    钟子丹站在山路中间,风吹来,掀起他的袍角。他手中拿着一把木剑,果真是一副持剑相候的姿态。

    “老朋友从远而来,钟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钟子丹脸上带着微笑,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似的。

    来人身材修长,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披着一件极长的大氅。此刻,大氅在山风的吹拂下,随风飘动,显得潇洒之极。

    “嘿嘿嘿,老朋友果然守信用。”来人故意将声音弄得阴沉沉的,好叫人听不出他原来的声音。

    钟子丹胡子望他,眉头一皱,道:“老朋友这副打扮,为的是什么?”

    来人发出古怪的笑声,道:“老朋友莫非忘了我吗?”

    钟子丹道:“钟某当然没有忘记,你这身打扮,颇有昔年血手门门主聂皇杰的架势。”

    来人道:“既然没有忘记,你说我是谁?”

    钟子丹目射精光,似要看穿对方脸上的面具,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道:“你,自然不是聂皇杰。”

    来人“桀桀”一笑,道:“我当然不是他。”

    钟子丹眉头深蹙,道:“尊驾既然自称钟某的老朋友,何不将面具摘下来看看?”

    来人发出一声大笑,笑声直冲云霄,笑声一顿,阴沉沉地道:“钟子丹,我给你一个看我面貌的机会。”

    钟子丹道:“如何?”

    来人阴笑道:“打败我,然后就可以摘下我脸上的面具。”

    钟子丹:“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尊驾只是一人?”

    来人道:“你不也是一人?”

    种子丹纵声长笑,笑声中,一股劲气向来人射了过去。两人相距不下十丈,但这股劲气说到就到,只听“砰”的一声,来人身上涌出一股护体真气,将这股气劲挡了下来。来人没有退步,只是大氅飞展得更加笔直。

    钟子丹微微一惊,暗道:“这人内力之深,竟似不在我之下,他究竟是什么人?今日一战,想要胜他,实在困难之极。”

    来人沉声一笑,喝道:“钟子丹,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试试看。”话声刚落,往前踏出一步,一股劲气排山倒海一般冲出,卷向钟子丹。

    两人站于山路之中,一边就是悬崖,一个不敌,便有颠于山下的危险。钟子丹深吸一口内气,猛的长吐一口,那卷席而至的力道停滞不前,在他身前五尺外翻滚涌动,须臾才散。

    来人发出一声怪笑,道:“钟子丹,想不到你愈老弥坚,看在你能接下我这一招,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地藏菩萨,催命索魂的地藏菩萨!”

    钟子丹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诧道:“尊驾就是近来名震南北的那位地藏菩萨?”

    来人笑道:“本菩萨只是略施手段,就把那些人耍得团团直转,痛快痛快。”

    钟子丹眉头一皱,道:“尊驾当真是那位地藏菩萨?”

    来人冷笑道:“你看我这身打扮,何处不像地藏菩萨?”

    钟子丹惊疑不定,道:“听说那地藏菩萨是个行侠仗义,武功高强的大侠,不但救了金刀镖局,还揭破了不怀好意之辈的阴谋,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来找钟某的麻烦。再说,钟某与他素不相识,更说不到什么老朋友了。”

    来人怪笑道:“我是大侠,但并不代表不是你的老朋友。武林中沽名钓誉之辈,数不胜数,又不缺你一个。”这话简直是把钟子丹侮辱到了极点,但钟子丹极为镇定,淡淡一笑,道:“尊驾口气咄咄逼人,与钟某似有着不可和解的深仇大恨。不管你是谁,即便是那地藏菩萨,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来人冷声道:“当然。本菩萨今日驾临天山,就是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钟子丹哈哈一笑,道:“钟某的人头就在这里,你既然要取,何不亲自过来。”

    来人冷哼道:“正有此意。”身形一展,纵了过来,一掌刚猛无俦的掌力印向钟子丹胸口。

    钟子丹气沉丹田,眼见掌力即至,忽地一剑剌出。他手中拿的虽然只是一把木剑,但在内力灌注之下,实不亚于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剑。一剑化九剑,九剑化十八剑,十八剑化三十六剑,三十六剑化七十二剑,七十二剑化一百四十四剑。一弹指的功夫,剑影纵横,剑气森森,将来人掌上副出的掌风全给激散。剑尖一晃,刺向来人掌心。

    来人冷哼一声,脚踏中宫,两指一夹。钟子丹吃了一惊,万料不到他会如此胆大,此地狭小,施展不开,才要纵身后退,来人两指已捏在剑上,将头一侧,一股剑气冲出,从他耳旁射出三丈后才消散。

    “钟子丹,你老了,这一手叫‘兵行险着’,以你这般年纪,是再也没有胆子施展出来的。”来人讥讽似地道,同时,一股力量自手指窜出,沿着木剑,撞向钟子丹的手腕。

    钟子丹叹了一声,忽地松开了剑柄,单掌疾出,口中道:“你有‘兵行险着’,钟某却有‘抛开一切’。”

    一瞬间的功夫,木剑化为碎屑,钟子丹的手掌将要碰到了来人的手指。危急之际,来人其他三指一起张开,“砰”的一声,总算他见机得快,以掌背接了钟子丹一掌,只觉腕骨几欲碎裂,人也被震退了丈外。

    以钟子丹的身份,被逼弃剑,算是输了对方一筹,但他随后一掌将来人震退,算是扳回了面子,而且,还伤了对方,隐隐占得上风。

    来人手腕一转,发出嘎嘎声,转眼之间,疼痛感已消。双掌一提,迎向钟子丹拍来的双掌。

    “轰”的一声,山石飞溅之中,两人纵身跃起,在半空各攻十数招。两人内力深厚,这番悬空交战,全凭一口真气,待落下之时,人已从悬崖边坠下。但两人是何等功夫,只是用手轻轻在崖边的地而一沾,人疾弹而起,又在半空交上了手。如此几番过后,那条山路已残破不堪,更加险峻。

    两人从山路中间斗到山路尾部,然后又从山路尾部斗到山路顶部,轰隆之声始终没有停止过。两人身上逼出骇人的力量,那些山石怎么也砸不到两人,刚一飞近,不是被震碎,就是被弹飞。

    两人身形时起时落,宛如飞鸟,斗到激烈之时,两人双掌拍出,强大的真气撞在一处,狂风怒吼,气流四涌,一片山石顿时化为粉尘,飘散而去。两人身形翻腾,直冲半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两人互击八掌,风云变幻,一座小型雪峰顿时轰然崩塌,震动山峰,翻滚了数十丈,挤在一处凹地,将之添满。

    这时,两人飘落至地,站在木屋右侧二十多丈外的一片雪地之上,双手互低,竟是要比拼内力。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5:01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二章(736)“老朋友”(4)

过不多时,钟子丹目中爆射凌厉的寒光,往前走了三步,相应的,来人跟着退了三步。忽听钟子丹一声暴喝:“我知道你是谁了!”话声中,双掌快如闪电般连环三击,如山劲道疾涌。来人心神一震,运足全身内力,亦是连环击出三掌。三声巨响过后,钟子丹嘴角溢血,“蹬蹬蹬”地退了十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气喘。来人却被震得横飞出去,落地后还在雪地上滑出三丈来远。

    不久,来人从地上一跃而起,仰天长啸,声从丹田喊出,十里之内,清晰可闻。随后,他发出阴沉沉的冷笑声,一步步的向坐在雪地上的钟子丹走去。钟子丹双日忽地一张,精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视。

    来人将步子一止,惊疑地道:“钟子丹,你还有力气再战?”钟子丹冷冷地望着对方,道:“你尽管上来,钟某要是不能将你击毙于掌下,誓不为人!”来人哈哈一笑,道:“钟子丹,你已是强驽之末,而我,还能发出一掌,你休要诳我。”钟子丹不屑地道:“好啊,你上来吧,看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这次我绝不会手软,即使你再赚疯卖傻,我也要除掉你,司徒寒松!”(司徒寒松,为上部中的天尊令狐松,修改版本后的)

    来人心头一凛,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记得他当年率众攻打少林寺时,刚走到半山,就和天竺僧力拼,天竺僧自知大限将至,将他重伤,半年之内,都没有复原。现在,钟子丹又来这一套,如果钟子丹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他还能活着离开天山吗?不,他来此只是为了洗刷当年的耻辱,是谁废掉他的武功?是钟子丹,所以,他要活着离开天山,不仅要活着离开,而且还要风光的离开。

    冷冷一笑,来人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今天的后果是你自找的。你我这一战,谁占上风,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清楚。”

    钟子丹道:“这又如何?你胜在比我年轻,我要是和你同样年纪,此刻坐在地上的就该是你。即便你现在占了上风,可你要取我项上人头,那也是痴人说梦。”

    话声刚落,只听山脚下传来一句“谁说的?”转眼功夫,一道人影掠过解剑宫,掠过天山派的重镇,掠过山道。他想是要炫耀自己的武功,来到早已不成样子,比先前更加难走十倍的那条山路前时,身形忽地飞了起来,直射而上,一口气竟纵上山顶。

    就在同一时间,一道人影从另一条山道上疾掠而至,亦是像他那般,一口气纵了上来,翻腕一举劈出,一股剑气凭空产生,斩向对方。

    那人冷冷一笑,站着不动,眼看剑气就要击在他的身上,忽见他身体两尺之内发出一圈白光,剑气击于其上,发出金戈之声。

    “啊,传说中的太乙神功,暮云,小心。”钟子丹见那人竟然会这等无上的护体神功,心中大吃一惊,提醒冷暮云。

    向那人发出剑气的正是冷暮云,只见他目光一冷,迷成一线,道:“尊驾好高深的武功,不知尊姓?”

    那人的穿戴,从头到脚,都是黑的,黑得就像是夜色中的幽灵,地狱里的魔鬼。嘴角微微一扬,缓缓地道:“天鹫宫宫主。”

    冷暮云听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道:“原来阁下就是天鹫宫的宫主天鹫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天鹫子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眼,问道:“你是剑神冷暮云?”冷暮云道:“不错。”天鹫子道:“你的大名,本宫早有耳闻,当年你和柳生一剑做生死一战,确实震惊天下。”冷暮云道:“那已成为往事,提它作甚?”

    天鹫子微微一笑,拍手道:“果然不愧剑神,先前那一股无形剑气,极为充沛,除些震破了本宫的护体神功。细数当今武林,想来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冷暮云叹道:“可惜还是没能把你怎么样。”话声一落,飘向钟子丹。

    司徒寒松待要阻拦,天鹫子道:“司徒兄,钟子丹已败在你的手上,何必再与他为难?这岂非比杀了他更痛快?”

    司徒寒松一想,大笑道:“宫主一席话,顿令小弟茅塞顿开。”

    冷暮云来到钟子丹身边后,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罩在钟子丹身上。钟子丹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道:“暮云,我还死不了。这人是昔年血手门的天尊司徒寒松,不知是谁将他的内伤治好,武功也恢复了。”

    冷暮云听后,朝天鹫子望了一眼。天鹫子淡淡一笑,道:“冷大侠不必望着本宫,司徒兄的伤不是本宫治好的,他的武功更不可能是本宫帮他恢复的。”冷暮云道:“你与他可是一伙?”

    天鹫子道:“目前来说,是属于一伙。”司徒寒松补充似地道:“我现在是天鹫宫的客卿,只要宫主有所差遣,我必定全力以赴。”天鹫子笑道:“司徒兄说哪里话,本宫与你是好朋友,你帮我,我帮你,怎么可以说差遣这两个字。”

    这时,忽听衣袂之声传来,不久,六道人影跃了上来。逐一望去,却是钟佩兰、钟浩然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三人是一伙,另外三人也是一伙,分别是一个铁塔似的白衣中年人、一个豹头环眼,身材颇高的紫袍老者以及一个腰插弯川的中年汉子。

    钟佩兰见钟子丹受了内伤,赶紧跑过去。那白发苍苍的老头扫了一眼场上,道:“各位究竟是什么人?”那紫袍老者往前走上几步,笑道:“乔正邦,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

    白发苍苍的老者是天山派的长老,名叫乔正邦。祁连山大战之前,天山派还有三个长老,大战后,大长老海阔天身受重伤,三年后归西。因此,天山派仅剩两位长老,一个就是乔正邦,另一个岳东海,此刻正统领天山众门下,隐在重镇之内,以防不测。(乔正邦,上部中的谷正帮,修改版本后的)

    乔正邦望了紫袍老者一眼,皱眉道:“你是何人?”紫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应该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昔年我是血手门的日公,而今我是天鹫宫的护法左一峰。”那白衣中年人走上几步,笑道:“还有我,昔年血手门的白衣邪神,而今天鹫宫的护法邵赤阳。”中年汉子傲然一笑,踏上一步,道:“我呢,昔日龙门帮的总管,今日天鹫宫的护法那浩川。”(龙门帮,上部中的飞鹰堡,修改版本后的)

    钟浩然听后,冷冷一笑,道:“原来真是血手门的余孽。那浩川,祁连山一战,龙门帮从武林中除名,你是被俘的一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审判大会上,因你虽有劣迹,但无重大的恶行,稍加惩戒之后,便放了你。想不到你不思悔改,今日竟敢犯我天山派。”

    那浩川哈哈一笑,道:“钟掌门,你不要搞错了,什么叫不思悔改?那某现在是天鹫宫的护法,光明正大。你把那某看做恶人,岂不是说我天鹫宫是邪门邪道?”钟浩然面色微微一变,望了天鹫子一眼,拱手道:“尊驾就是天鹫宫宫主?”

    天鹫子微一拱手,道:“正是本宫。钟掌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宫座下这三位护法当年虽然是血手门的人,但他们迷途知返,早已不承认自已是血手门的人,你又何必追着不放?”

    钟浩然面色一赧,道:“钟某失言了,却不知宫主驾临天山,有何贵干?”

    天鹫子伸手一指司徒寒松,道:“我这位朋友与令尊有些过节,他要来找令尊解决,本宫闲着无事,也就陪他来看看,顺道观赏天山美景。”

    钟浩然朝司徒寒松望去,见了他的穿着打扮,突然想起一人,惊道:“你是地藏菩萨?”

    不等司徒寒松回答,冷暮云冷笑道:“他是昔年血手门的天尊司徒寒松,至于是不是真的地藏菩萨,他心里明白。”

    司徒寒松道:“冷大侠莫非不相信我是地藏菩萨?”

    冷暮云道:“我虽然没见过地藏菩萨,但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你武功高,地藏菩萨武功也高,你这身打扮,地藏菩萨也是这身打扮。但是,你司徒寒松会那么好?你唯恐天下不乱还来不及,会帮助金刀镖局,揭露不怀好意之徒的阴谋?”

    司徒寒松发出“嘿嘿”一声笑,不置可否。

    天鹫子忽道:“司徒兄,你还有事吗?”

    司徒寒松道:“小弟已洗去昔年耻辱,别的事是没有了。”

    天鹫子道:“那好,我们走。”

    活声刚落,冷暮云冷笑道:“你们可以走,司徒寒松得留下。”

    天鹫子转过身来,不冷不热的道:“冷大侠,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在本宫面前,你自认能接得下几招?本宫要与司徒兄一起下山,谁敢阻拦?”

    “谁说的?”

    一个古怪的笑声飘来,转眼功夫,一道人影飞了上来。落地后,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司徒寒松,怪声道:“好家伙,你竟敢我冒充我地藏菩萨?用心何等险恶。”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5:48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三章(737)“老朋友”(5)

众人定睛一望,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人的穿着打扮,与司徒寒松一模一样,即便是大氅,也是一样颜色的。唯一不同的是,司徒寒松身材修长,而这人比司徒寒松高了一些,也健壮了一些。

    司徒寒松见了来人,禁不住退了一步。来人那独特的怪笑声,是谁也学不出来的。他一听,就知道来人是正牌的地藏菩萨。

    “说,你是什么菩萨?”地藏菩萨指着司徒寒松问道。

    司徒寒松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文士般的脸来,与数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地藏菩萨“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摘下面具,就可以下山了吗?我告诉你,我地藏菩萨不是好欺负的,你冒充我,想嫁祸于我,这笔账怎么算?”

    司徒寒松冷冷一笑,道:“地藏菩萨,咱们也是见过面的。”地藏菩萨“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他还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司徒寒松将自己的声音弄得很沙哑,笑道:“一家客栈前,在下还曾斗胆向你领教过一手。”地藏菩萨道:“原来是北海菩萨,失敬,失敬。”

    司徒寒松听他语气和缓,心头一喜,道:“尊驾的大名,传遍了大江南北,在下十分久仰,因此,才会扮作尊驾。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尊驾原谅。”地藏菩萨怪笑道:“好说,好说。”司徒寒松道:“不知尊驾怎会突然来此,与天山派可有关联?”

    地藏菩萨道:“天山派是天山派,我地藏菩萨是地藏菩萨,你以为会有什么关联?至于我怎么突然来此,哼,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假冒我,我还会从地底下跑出来吗?我的名声可不容许哪个人坫污了。”

    司徒寒松干笑一声,道:“尊驾武功之高,当世罕见,在下是佩服的。冒充尊驾,确实是处于一片敬仰。”

    “胡说!你们的鬼主意,我还不清楚吗?”地藏菩萨语声一沉。

    听了这话,天鹫子眉头一皱,道:“尊驾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冲?”地藏菩萨大笑道:“我地藏菩萨一向如此,你要是看不惯,过来和我较量较量。”天鹫子哈哈一笑,道:“地藏菩萨,因为你查出了藏宝图的阴谋,对本宫多少都有些好处,本宫才没有和你计较,你若再这么放肆,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地藏菩萨怪笑道:“对我不客气?你是哪根葱?”天鹫子面色一沉,冷笑道:“你真是地藏菩萨,本宫就是如来佛祖。”话音刚落,一股劲力自他身上发出,朝地藏菩萨打去。地藏菩萨一声冷哼,身上逼出一股真气。只听“砰”的一声,地藏菩萨脚下一歪,险些摔倒。

    众人见他颇为狼狈的样儿,又惊又好笑。惊的是天鹫子一出手,就把近来威名赫赫的地藏菩萨震得脚步浮动,好笑的是大家看得出地藏菩萨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偏要装出十分狼狈的样儿,也不知是生性滑稽,还是故意所为。

    地藏菩萨将身形站稳之后,双手叉腰,道:“好啊,你的武功果然厉害,我地藏菩萨险些不是你的对手,我今日没带称手的兵器,不和你较最。”仲手一指司徒寒松,道:“你上来,我要和你玩玩。”

    冷暮云忽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这人还是交给我吧。”地藏菩萨怪笑一声,道:“为什么要交给你?他冒充我,我怒不可遏,非要打他三下屁股不可。”众人一听,都觉他的大话说得也太离谱了。司徒寒松是何等人物,真要被他打了屁股,岂不是说明他已成了神仙一流。

    司徒寒松却没这么想,他先前和钟子丹斗了一场,真气耗损不少,虽然现在有所恢复,但只是平日的六成。以六成的功力应付武功比他本来就高的地藏菩萨,说不定真的就让他打了屁股。换在往常,他自然不会怕地藏菩萨,纵然不敌,那也是数十招之后的事,大不了一逃了之。可现在,他一逃,非但没有面子,而且是否逃得了,也是个未知数。

    他为人深沉,脸上并没有丝毫表露,微微一笑,道:“尊驾既然有此雅兴,在下就陪尊驾玩玩。”说完,将身一纵,落到地藏菩萨身前三丈外,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天鹫子见了,向后退开几丈,笑道:“司徒兄,你尽管与他比试,有本宫在,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他一退,左一峰、邵赤阳、那浩川也都退了。冷暮云嘴角发出一丝冷笑,道:“地藏菩萨,谁敢插手,我冷暮云绝不会让他得逞。”地藏菩萨怪笑道:“你们天山派的事,我管不了,我地藏菩萨的事,你也不要管。大家各顾各,只要自己没事,大家也都没事。”

    冷暮云怔了一怔,暗道:“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不是方老弟?”而上淡淡一笑,道:“不错,大家都把自己照顾好,也就是大家都好。”地藏菩萨击掌道:“你果然是个明白人。”身形一窜,向司徒寒松扑了过去。

    众人都想不到他说着说着会突然动手,幸亏司徒寒松对他甚为忌惮,一直注意他的动作,见他身形一晃,便知他已出手,闪电般解下身上的大氅,化作一团云,卷向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怪笑一声,陡然跃起,一闪之间,就到了司徒寒松头顶。司徒寒松大吃一惊,奋力朝后一掠,同时手中大氅一卷,变成一根硬如钢铁的棍状物体,打向地藏菩萨的腰间。

    地藏菩萨伸手一抓,眼看就要将棍状物抓在手中,忽听司徒寒松笑道:“尊驾也太托大了。”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大氅猛地展开,包向了地藏菩萨。地藏菩萨身在空中,招式已然使老,眼看整个身子就要被大氅抱成一团,忽见他“哎呀”一声怪叫,双脚乱踢,大氅顿时被他踢得破烂,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招式,“嘶”的一声,将大氅穿了一个大洞,疾掠两丈外。

    司徒寒松吓得心头一凛,这件大氅束成一根时,其坚硬程度,刀剑难断。展开时,也充满了内劲,硬如山石。地藏菩萨出脚踢烂还情有可原,可他整个人撞破大氅,那可真有点邪门了。

    因此,司徒寒松将大氅一丢,功运全身,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地藏菩萨落地后,往前冲了几步,才刹住身子,回头一望,正好看见司徒寒松扔了大氅,嘿嘿一笑,道:“北海菩萨,大氅是我们的标志,你把它扔了,岂不是自砸招牌?”司徒寒松虽觉有些丢脸,但仍笑道:“尊驾既然是菩萨,在下又怎敢自称菩萨,还是丢了好。”

    地藏菩萨道:“你不是菩萨,那你是谁?”司徒寒松道:“在下司徒寒松。”地藏菩萨道:“没听说过。”司徒寒松强忍心头怒火,道:“区区之名,又怎会入得了尊驾的法耳。”地藏菩萨怪笑道:“我虽然没听说过司徒寒松,但我听说过司徒狂,司徒狂原是神月教的教主,后来被正天教的教主独孤动天杀了,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后来又活了。死了又活,可真古怪。不过,他最后也还是死了。如果再活过来的话,就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活活死死,永无尽头,可真麻烦。”

    众人听得头大,也不知到底是活是死。不过,论名气的话,几十年前,自然是司徒狂响亮得多,但自从司徒寒松现身武林之后,司徒狂就比不上他了。地藏菩萨说他没听说过司徒寒松,而对司徒狂知之甚详,且知道他最后还是死了,司徒狂最后死掉的时候,司徒寒松已大大有名。地藏菩萨怎么可能不知道司徒寒松?

    司徒寒松忍他多时,泥菩萨也有几分泥性呢,此时再也忍不住,沉声道:“尊驾要比就比,何必出言相戏?如果以为我司徒寒松是个好说话之人,尊驾可就错了!”地藏菩萨怪笑道:“许你冒充我,难道就不许我说几句?”话音未了,突然向司徒寒松扑了过去。

    众人见他内力深厚,轻功极高,但所用招式无不是无赖把式,似这等说着说着就动手的,哪个高手甘心自降身份?

    天鹫子不屑的笑了一笑,道:“我道你这个地藏菩萨来头很大,颇有身份,却原来是个插科打诨的无赖之徒。”话声刚落,突听“蓬”的一声,混战于一处的两人立时见了分晓,一人被另一人给踢了出去,落地后,脸色涨得通红,不是司徒寒松又是谁?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场外人都愣住了。两人从交手到见分晓,根本就未满五招,身为无上高手的司徒寒松竟已落败。这倒不是地藏菩萨远胜司徒寒松,一来司徒寒松只能发挥六成内力,二来,他被地藏菩萨言语激得忍不住怒火,交手之际,有些不够镇定,这才着了地藏菩萨的道儿。

    地藏菩萨拍拍双手,道:“我知道再要踢你一脚,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另外两脚先记在账上,我几时高兴了,便来找你。”

    司徒寒松对他又恨又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尊驾这一脚,我司徒寒松铭记于心。”

    地藏菩萨怪笑道:“你还欠我两脚,我地藏菩萨也不会忘记。”

    天鹫子一时大意,让司徒寒松吃了大亏,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道:“司徒兄,今天的事,本宫保证,谁也不会说不出去。”

    钟浩然忙道:“是啊,今天的事,就当做一场误会。”他生怕父亲败在司徒寒松手上的事传扬,这么一说,自然是皆大欢喜,你不说我,我不说你,大家扯平。

    天鹫子微微一哼,道:“钟掌门,令尊的伤势只怕是治不好了,请节哀顺便。”话罢,哈哈一声大笑,带着左一峰、邵赤阳,那浩川纵身而去,司徒寒松跟在后面,心中滋味,实是五味杂陈。

    五人下了山,疾奔数十里,这才放慢脚步。那浩川几次张口想问什么,但都没说出来。天鹫子人虽在前,但似乎知道他有话要说,问道:“浩川,你有事吗?”

    那浩川想了想,道:“宫主,我们为何不趁钟子丹重伤,将天山派一网打尽呢?”

    天鹫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天山派是软柿子吗?钟子丹是快不行了,但冷暮云还在,现在又突然出来个地藏菩萨,两人倘若联手的话,谁是他们的对手?我自认武功比他们稍高,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一试。最重要的是,与天山派火拼,弊大于利,是给别人机会。”

    左一峰道:“宫主说的是。我们这次来,只是帮司徒兄出一口气,给天山派一点颜色看看,没必要和他们大动干戈。”

    司徒寒松一路无语,这会忽道:“宫主,我们要不要参加封王大会?”天鹫子微微一笑,道:“我们没有请帖,参加它干什么?”邵赤阳道:“宫主,波斯圣教野心勃勃,要是让它一统西域,将来危及中原,我们天鹫宫避不开啊,不如前去捣乱,阻止大会的召开。”

    天鹫于又是微微一笑,摇着手道:“这么重大的事还用得着我们吗?”左一峰听后,似有所悟地道:“宫主好计策,现在中原以正天教为最大,独孤九天绝不会让波斯圣教一统西域,只要他们双方起了冲突,拼个你死我活。那时,我们天鹫宫就可逐鹿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天鹫子第三次微微一笑,点头道:“聪明。一峰,本宫没看错你,你确实是我们天鹫宫的一大人才‘。”

    两天后,祁连山中,一片密林之内,一个人,背负着手,站在一个小山头上。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正如谁也不清楚他是谁。

    太阳落山后,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个中年文士样的男子。他走到那人身后三丈外时,停住了脚步。

    “你来啦。”那人平静如水的道。

    “你来啦。”那人平静如水的道。

    “是的。”中年文士简短的道。

    那人将头微微一抬,问道:“怎么样?”中年文士道:“钟子丹身受重伤,纵然有神丹妙药,也绝活不过半年。半途杀出真的地藏菩萨,难查其来历。天鹫子对我虽好,但我总觉得他不是真的信我。他不打算参加封王大会。”虽然只是几句话,但已将四件事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那人点点头,道:“好,很好,你去吧。”中年文士朝他的背影施了一礼,走出了密林。那人仰望夜空,似在沉思,但又像是养神。良久之后,才听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缓缓地道:“天鹫子啊天鹫子,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不争取,又怪得了谁?你以为我当真会与波斯圣教大打出手吗?你聪明,我比你更聪明。你看不到的,我一眼就能看到。波斯圣教,算得了什么,也只不过是我走向一统的一步棋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57:5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四章(738)封王大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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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大会,可以说是西域百年来最大的盛会。只是,大会的召开,由波斯圣教主持,显得有些尴尬,身为主人的西域各方人士都觉得脸上无光。

    昔年西域有名的人物中,如今还剩多少呢?沙漠之王早死,他的女儿虽继承了沙漠城主之位,但好景不常,弄得城亡人逃。西域老虎虞士奇也是早死,而他的师兄,天轮法王,听说厌倦了与教中的其他人斗来斗去,不知所踪。楼兰石剑客呢,也不知所踪。沙漠之狐、断刀、寒山碧月,这三个人都死在了一处。白驼山的庄主,有“西域剑王”之称的宇文修岚,因追随血手门,落得个身首异处。

    至于天山派、昆仑派等一类的,虽然地处西域,但因年代久远,和中原武林关系又比较密切,武林中人部没把它们和西域那帮人混在一起。

    这天中午,方剑明、凤飞烟、铁金刚、俏罗刹赶到了距离波斯圣教圣坛约有百里远的一座小镇。四人在镇上的饭馆用过午饭,稍作休息,便又继续出发。走了不到十里,方剑明对三人道:“凤姑娘,铁大哥,铁大嫂,你们先行一步,如何?”三人怔了一怔,俏罗刹眼珠一转,笑道:“盟主,你想给波斯圣教一个‘意外的惊喜’?”方剑明顿首道:“铁大嫂,你说得没错。如果我过早的显露身份,办起事来,极为不便。要对付波斯圣教,就得出其不意。”铁金刚道:“既然盟主已有妙计,我们就先走了。”话罢,与俏罗刹策马而去。

    铁金刚回头一望,见凤飞烟没跟上来,大声喊道,“妹子,你……”俏罗刹嗔道:“你喊什么?咱们走慢一点,一会她就追上来了。”铁金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的听妻子的话,两人不快不慢策马而行。

    方剑明见两人远去之后,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道:“凤姑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凤飞烟望着他,似要把他看穿,须臾,她幽幽地叹了一声,道:“你知道波斯圣教为什么要第一个拿沙漠之城开刀吗?”

    方剑明道:‘知道。姑娘说,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令尊也不会和波斯圣教的五位护法结下粱子。波斯圣教到西域后,为了立威,同时也为了当年的粱子,找上了沙漠之城。沙漠之城因此而毁了一旦,姑娘也因此而无家可归。”凤飞烟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方剑明道:“那另一半是因为什么?”凤飞烟又叹了一声,低低地道:“因为我。”方剑明一愣,道:“姑娘的话,在下着实有些糊涂。”

    凤飞烟咬了咬殷红的柔唇,眼神怪异的瞟了他一眼,道:“波斯圣教的教皇想娶我为妻,我严词拒绝,这便是那另一半原因。”方剑明呆了一呆,暗道:“原来内中还有这个隐情,那波斯教皇也不知道多大了,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啊,凤姑娘是个绝代妙人,又有几个人见了她而不动心呢?”凤飞烟见他没吭声,眼眶微微一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吗?”方剑明回过神来,道:“姑娘不答应自然有不答应的理由,在下不敢乱猜。”凤飞烟道:“你不敢乱猜,我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心中有了一个人,对别人再也容纳不下,哪怕对方是真命天子,我也不会丝毫动摇。”这话一说完,她一策马,疾驰而去。掉头的一刹那,一滴眼泪从她目中滚落。

    方剑明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情影,好像明白了她的话,但又像是不明白。这等情情爱爱的事,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觉得这种事如果遇到太多,便会流于滥情。多情不能等同于滥情,但什么是多情?什么是滥情?又有几个人能够区分。在一些人眼中,人滥情而多情,但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却变成了人多情而滥情。是多情还是滥情,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可自己真的清楚吗?

    方剑明不清楚,他想得头疼,索性不再想。凡事随遇而安,一直以来,这就是他的信条。只要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世人的议论又何足道哉。

    他纵扬长啸,想把心中的所有情绪释放,啸声远远送出,惊飞无数野鸟。蓦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子,你鬼叫什么?”方剑明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农正自走来。这老农一点也不像个武林中人,但方剑明从他的步伐中,看出他身怀精深的武功。

    “我叫我的,关你何事?”方剑明故意没好气的道。

    老农道:“荒山野岭,你叫声恐怖,怎么不关我的事?”方剑明笑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什么事不管,偏要管我叫不叫。”老农道:“你知不知道这犯了老夫的大忌。”方剑明奇道:“什么大忌。”老农道:“在老夫面前,任何人都不许鬼叫。”方剑明更加奇怪,心想我的啸声就算当真如鬼哭狼嚎,那也没碍着你什么事,你身上是少了一块肉,还是缺了一根骨头。

    那老农见他不吱声,只道他看出了自己是谁,笑道:“这就对了,年轻人不要太张狂,要懂得尊敬前辈。”方剑明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尊敬你?”老农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谁?”方剑明笑道:“你很有名吗?”老农道:“几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中也还有些名气,只是这三十多年来,老夫不出江湖,很多人都把老夫忘了。啊,这就对了,老夫隐居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呢,当然没听说过老夫的名头。”

    方剑明道:“这么说来,你当年也是个大人物咯。”老农道:“大人物还算不上,但武林中也有一席之地。”方剑明越发好奇,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坦白的。既然你当年十分出名,何不把名字告诉我,也让我久仰久仰。”老农道:“老夫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说久仰不是在放屁吗?”

    方剑明只觉这人颇为有趣,笑嘻嘻地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怎知道你是谁?既然不知道你是谁,我又怎会尊敬你?你要我尊敬你,你就得告诉我你是谁。”老农一时没转过弯来,道:“什么你是谁,我是谁,老夫可没有闲工夫与你磕牙。”大步而去。别看他是走,但速度比一般人跑还要快。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跟在后面,与他的距离保持在三丈左右。

    前行了十里,老农回头道:“你小子干嘛跟着我?”方剑明笑道:“你走你的路,我骑我的马,怎么叫跟着你?”老农道:“有马就很了不起吗?老夫想要的话,什么马都能弄到手。”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连我这匹马也在内?”老农道:“那是当然。”方剑明飞身下马,道:“你试试看。”

    老农道:“小子,这匹马也算不凡,老夫要是把它收归己用,你可别哭鼻子。”方剑明笑道:“你要是能骑上它,我另外给你一百万两。”老农道:“老夫不稀罕你的银子。”说着,朝赤首神龙走了上去。

    赤首神龙低着头,吃着路边的草,瞅也不瞅他一眼。眼见老农来近,赤首神龙打了一个响鼻,意在提醒老农不要再往前走。老农嘿嘿一笑,身形一起,朝它背上落去。赤首神龙忽地人立而起,两只后蹄一蹬,后掠了两丈。老农“咦”了一声,道:“老夫见过无数的马,但就没见过这般神奇的马。”身形疾起,朝赤首神龙扑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赤首神龙的速度也不慢。没等他靠近,赤首神龙已跳到了丈外。老农的好胜之心顿时被激起,心想连一匹马都制服不了,我还算人吗。施展轻功,手上暗运劲道,只等靠近赤首神龙,然后伸手将它制住,翻身上马。赤首神龙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两个转悠了半天,老农依然没能靠近它。

    老农心中吃惊,这才知道这是一匹神马,但他自忖武功了得,突地身形加快,疾出右手。这一招当真是势如闪电,手掌一下子就落在了赤首神龙背上,略一用力,腾身跃起,便朝它坐去。他手上力道尽管只有几分,但足以力毙虎豹,这匹马再神,又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折腾。眼看他就要坐了上去,忽听“砰”的一声。赤首神龙身上发出一股力量,将他震得斜飞出去,落在七八丈外。

    老农一脸惊疑,道:“小子,你的这匹马是什么品种?怎的如此厉害。”方剑明笑道:“你听说过赤首神龙吗?”老农道:“赤首神龙?没听说过。”方剑明道:“你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还想制服它,不是很滑稽吗?”老农哼了一声,道:“那你又是怎么制服它的?”方剑明笑道:“我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就和它成了朋友。”向赤行神龙招招手,道:“神龙,过来。”赤首神龙朝他走去,还欢愉地嘶了一声,方剑明抚摩着它的头,得意得望着老农。

    老农颇为羡慕,道:“好小子,果然有一手。老夫要去波斯圣教圣坛,你是不是也去?”方剑明道:“我是想去啊,可我没有请帖。”老农道:“这有何难?你跟我一块,到了哪里,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不让你进门的。”方剑明拱手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两人边走边聊,说的部是有关这次封王大会的事,彼此像是约好了似的,压根儿就没问对方的来历和名字。路过一个村庄时,方剑明要老农等他一会。自己向村中跑去。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土里土气,貌不惊人的乡下小子走了过来。那乡下小于向老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怎么样?我这身打扮与你还算相称吧。”老农听后,吓了一跳,望了他手中的衣物,才明白他是谁,大拇指一翘,道:“小兄弟,你真有本事,易容术这般神奇,连我也没看出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将衣物塞到了包袱中,两柄宝剑已于日前插入包袱内,因此,他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浑身土气的乡中小伙。

    两人走了一会,方剑明道:“前辈,待会到了地头,咱们如何称呼?”老农道:“你一易容,与我就像是一起的,届时就叫我一声师兄吧。”方剑明道:“你年纪比我大得多,在下怎敢。”老农道:“我说你是我师弟就是我师弟,他们谁敢多言?”方剑明笑道:“既然如此,在下遵命就是。”

    老农有心试他的轻功,突然加快了步子。方剑明本是牵着赤首神龙与他并肩而行,见他一晃而去,心中明白,伸手一拍赤首神龙,身形一飘,追了上去。两人狂奔半响,远远望见右首山上插着一杆随风飘舞的旗帜。两人知道就要进入波斯圣教圣坛的势力范围,放慢身形。老农见方剑明丝毫没有落下,微微惊奇。

    方剑明走了十数步后,突然转身朝跟在后面的赤首神龙走去,拍拍胸口,道:“懒虫,起床了。”小鸟从他怀中飞出,落在赤首神龙背上,眯着小眼道:“干什么?”方剑明笑道:“你和神龙到附近转转,不要让人看见。”小鸟不满地道:“你自己去吃香喝辣,却让我们在这里挨饿,你还算人吗?”

    方剑明道:“是,我不算人。待这里的事完之后,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如何?”小鸟道;“这还差不多。”对赤首神龙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赤竹神龙长嘶一声,离开大道,往山中跑去。方剑明回到老农身边,老农也没多问。两人放开大步,不快不慢的径往波斯圣教圣坛所在方向走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1: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五章(739)封王大会(2)

波斯圣教的圣坛设立在十里外的山中,从山顶到山脚,沿着山势有数百幢屋宇,尤其是处于中心的那问宫殿,占地起码有二十亩,远远望见,富丽堂皇中带着几分深沉。

    方剑明和老农到了山脚下时,进进出出的的人,不下百个,十分热闹。今天是封王大会期限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明天才是封王大会举行的日子。四面八方的群雄涌来,聚集此地,波斯圣教加紧工程,在一片空地上建了五间庄园,专门用来招待客人,来得早的自然可以多亨受些日子。

    还真别说,波斯圣教这次挖空心思要办好这次大会,只要身怀请帖之人,走到哪,笑脸迎到哪。尤其是五个庄园相连的那一块,歌舞声声,从西方来的舞女,轮番上场,从早到晚,几乎是通宵表演。

    通往圣坛的必经之处,是一座高大的山门。山门下,站着十个衣裳齐整的波斯使者,每个到来的客人,只要拿出请帖,他们必定笑脸相迎。不过,有人没有请帖,他们也照样微笑以待,因为没有请帖的人,大多是与朋友同来,只是当时没有收到请帖而已。

    方剑明没有请帖,但是他受到的礼待,与其他人一股无二。尤其是十位波斯使者的领班,身为三级护法的那个波斯人见了老农的请帖后,脸上显得特别恭敬。听说方剑明是老农的师弟,微微一惊讶,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表达了极为真诚的欢迎。

    过了山门,是一大片花园。花园中,各种花草竞相开放,点缀其间的,是十二幢亭台。在许多中原人的心中,西域是一片不毛之地,其实,那是一种误解。就拿波斯圣教的这个圣坛来说,其壮丽和豪华,堪比王府将邸。

    方剑明和老农一边走一边说,在一个波斯女侍的带领下,穿过花园,走上一条铺着红地毯的小道。迎面说说笑笑的走来几人,方剑明定睛一望,微微一笑。来的这几个人正是霍我愚、皮大裘、佛光上人、花衣婆婆和独眼狂客。几人见了两人,也没多看一眼,到花园中赏花游玩去了。

    那波斯侍女带着两人,进了一座庄园。登记的时候,方剑明见老农自称“任孤舟”,心想他人虽土气,但名气一点也不俗,随口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云迫月”。

    波斯侍女将两人安排在一间十分豪华的客房内。那客房共有五进,最里两进是睡房,中间两进分别是梳洗室和餐室,最外一进,对门处,放着一张宽大的屏风,算是个小小的客厅吧。

    每天早、中、晚三餐,部有人会按时送来。客人要是不在屋中,错过了用餐时间,可以到五座庄园相连之处的餐厅用膳,哪里的酒菜,极为丰盛,只是要自己多跑一些路而已己。

    两人进了屋后,稍微梳洗了一下,便听见有人敲门。方剑明出去打开门一看,见是一个手拿托盘的青年。方剑明看看日头,知道是晚膳。

    他们只是两个人,但酒菜却十分丰富,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另外,还有三道波斯的名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只叹早些来的话,就可以多享受几顿。

    饭后,两人喝了一会茶,先前那个青年进来收拾杯盘。任孤舟顺口问道:“小伙子,天黑以后,这里可有什么娱乐?”

    那青年笑道:“有啊,两位若有雅兴的话,可以到前面去观灯。若是喜欢热闹的话,就到欢乐堂,哪里什么样的玩儿都有,准让两位尽兴。”接着,就把欢乐堂怎么走告诉了两人。

    待青年去后,方剑明笑道:“前辈,你……”任孤舟道:“什么前辈?我现在是你的师兄,不要叫人听了去。”

    方剑明道:“好,那我就叫您任师兄。任师兄,咱们是去观灯呢,还是去欢乐堂。”

    任孤舟道:“你我这样的打扮,观灯的话,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去欢乐堂。”

    两人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出房。那欢乐堂正是五座庄园相连之处的称呼,堂中除了嫖之外,几乎什么都有。尤其是当中的一间大厅,布置得气派非凡,日夜歌舞不休,白日也有三成客人,到了晚上,更是高达八成。

    两人一路行去,但见灯光如昼,各色各样的武林中人往来穿梭。每隔十丈,必有一个着衣得体的侍者,要问路,方便之极。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欢乐堂,才发现欢乐堂远超自己的想象之外。他们本以为欢乐堂再大,也不过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十几间就足够了,到了才知光是一个餐厅就足能容下上千人。两人暗自咋舌,心想波斯圣教也真舍得花钱,搞得如此隆重,没有个上百万,那是绝对办不下来的。

    两人转了一圈,来到大堂门前。两扇黑白分明的大门敞开,进的多,出的少,而且出的几乎都是侍者。

    两人朝里观望了一眼,一个侍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只觉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颇为难堪的笑了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大堂的中心,足有一亩大小,铺着华丽波斯地毯的地面正有二十个波斯少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大堂上空,高挂三十六座硕大的吊灯,亮如白辰。四围成环圆形绕着场心,一排排的座位,偶尔也有包厢。

    两人来得不早也不晚,因此,很快就找了一个适于观赏的位子。两人磕着瓜子,闲聊了一会,场上的舞者又换上了新一批。这批新上来的舞女,跳的舞蹈与先前那批不同,露出雪白的肚皮,小腰一扭一扭的,让许多人看直了眼。

    任孤舟看了一会,笑道:“云师弟,这等舞蹈,你看过没有?”

    方剑明道:“任师兄说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大开眼界呢。任师兄见多识广,想必曾经领略过吧。”

    任孤舟哈哈一声笑,引得四周的人向两人梁来。任孤舟未做理会,自顾自地道:“这种舞蹈叫做肚皮舞,对身体可大有益处,能修身养心。”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1: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六章(740)封王大会(3)

四周的人见两人一身土气,貌不惊人,却在大谈异族舞蹈,微微稀罕,心想你们两个土包子也懂这些吗。任孤舟的话声一落,右首不远处的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道:“在下来了五天,也曾打听过这肚皮舞的来历和传说,兄台既知它的名头,却不知还懂得多少?”

    任孤舟淡淡一笑,道:“你是在考我吗?”

    中年人道:“不敢,不敢。”

    任孤舟道:“说别的舞蹈,我是一筹莫展。但对于肚皮舞,我还是了解一些的。”说到这,故意顿住了。有人不信,大声道;“这种舞蹈,还是第一次传到我们西域来,你老兄既然生活在西域,又从何得知?”

    任孤舟哈哈一笑,道:“阁下去过天竺吗?”

    那人道:“一直想去,但都没去成。”

    任孤舟道:“你没去过,自然不知这肚皮舞。我去过,并且和懂这种舞的天竺人交上了朋友,你说我能不略知一二吗?”

    这话一出,许多人那是微微一奇,对他的印象改了个样,有人问道:“尊驾是哪位?”

    任孤舟道:“你们现在最好奇的应该是肚皮舞,而不是我。你又管我是谁呢,就算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用?”

    那人倒也是个率性汉子,笑道:“老兄好不爽快,我那么一问的话,倒显得大煞风景,不知风趣了。”

    有人道:“郭大哥,你相信他,我对他却是半信半疑,咱们就姑且听他说说,他要是能说出些故事来,我就向他敬酒三杯,当做罚酒。”

    任孤舟也没去看说话的人是谁,淡谈一笑,道;“你的罚酒,那是喝定了。”想了一想,道:“我的那个天竺朋友,精通肚皮舞,在天竺被誉为舞王。据她说,肚皮舞源自于西方世界。传说,一个妇人怀孕后,总担心自己的肚子和肚中的孩儿。她想顺利生下孩子,便听她姐姐的建议,每天观察蛇的姿态,依照它的动作,摇摆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当她生产的那一日,果真十分顺利。这事你传我,我传你,大家部知道后,妇女们争相学习,不久之后,便流传开来。后来,精通此舞的人,把它改良成许多种,丰富多彩,但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怎么跳,重点都在腰腹,所以也就叫做肚皮舞。总的来说,一共有三大类,第一类含蓄,内敛,舞动起来,十分优雅,流行于宫廷之中:第二类大胆奔放,身上穿着极为露骨,让人见了,令人心头狂跳;第三类妩媚多姿,配合手指舞动,让人赏心悦目,乐而忘忧。”

    先前那中年人拍手赞道:“老兄说得一点没错,我打听来的也是这么说的,在下敬你一杯。”说着,举杯向任孤舟敬酒。任孤舟微微一笑,亦是举杯。两人喝过之后,那半信半疑之人的声音传来过来,道:“在下倒是小瞧尊驾了,我胡八刀甘愿受罚,敬酒三杯。”

    众人一听“胡八刀”这个名字,附近的人有一人半向他望了过去。任孤舟扭头看去,只见那胡八刀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相粗鲁,眼神却十分犀利,顾盼之间,十分有神。

    任孤舟道:“阁下可是近年来驰誉西域的那位胡八刀胡老弟?”

    胡八刀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其实,在下本来不叫胡八刀,也不知道是哪个仁兄第一个这么叫的,久而久之,在下便成了胡八刀,乍一听来,还以为是胡说八道。”

    有人道:“胡兄,谁敢说你胡说八道呢?这几年来,你大战八次,每次都仅仅出了八刀,就叫对手低头认输,这份本事,着实让人佩服。”

    胡八刀笑道:“你看我这次不是胡说八道了吗。”话罢,举杯朝任孤舟遥遥敬酒。他一口气喝了三杯,面色如故,显见酒量极好。任孤舟避居多年,但也风闻过胡八刀之名,可见这胡八刀确实有些名堂。

    方剑明看到这,低声对任孤舟道:“任师兄,您懂的还真不少。你是什么时候去过天竺的?”

    任孤舟听后,喟然一叹,道:“这事也过去好多年了,我那位朋友早已去世,她的弟子遍布天竺,但没一个人得了她的真传。”

    方剑明道:“任师兄最近几年去过天竺吗?”

    任孤舟诧道:“云师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剑明道:“我有两个朋友是天竺人,不知他们现今如何?”

    任孤舟道:“你那两位朋友在天竺想必是大大有名。”

    方剑明笑道:“应该是吧,他们都是天竺国师的得意弟子。那天竺国师,乃当年天帮上的高人前辈,号天竺僧。”

    任孤舟面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云师弟,不瞒你说,我这次之所以会被波斯圣教的人找上门去,也跟天竺有关。”顿了一顿,道:“我隐居三十多年,一向是深居简出,便是附近的人,也不清楚我的底细。知道我居所的人,也仅只是我的一些老朋友而已。今年,我那天竺朋友的大弟子突然找上门来,给我送了好些礼物。她走后没几天,波斯圣教的人就找到了我,我后来一想,准是那大弟子出卖了我。唉,她师父一死,没人管教,她连我都敢卖给别人。”

    方剑明道:“任师兄,你那朋友的大弟子或许是身不由己,波斯圣教神通广大,如果耍手段的话,那大弟子又怎斗得过他们?”

    任孤舟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但一想到我悠闲自在惯了,如今一出山,今后只怕再也无法回头,心中便有气。好在我与她闲聊的时候,她提起过天竺现在的情形。天竺憎死后,天竺国师之位一直空着。去年,天竺国王驾崩,二王子继承王位,封长眉头陀悟通大师为国师,他的师弟悟名大师,好像也做了什么寺的主持,统领全国寺院,极得国王的器重。”

    方剑明听后,也代长眉头陀和悟名高兴。这两个人,他交往不是很多,尤其是悟名,也只是救过他一命,第二天就将他送走,但因为他们都是异国人,印象深刻,所以心中也一直惦记着。

    两入闲聊了几句,忽见一个波斯使者走向场心,一群舞女小跑着退出了场外。场上数百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静了下来,全都望着场上。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1: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七章(741)封王大会(4)

那波斯使者走到了场心,向四方行了一个礼,道:“诸位尊敬的贵宾,明天就是这次大会召开的日子,为了让诸位玩得开心,今晚增添了个小节目,希望诸位能够喜欢,多多参与。”

    有人间道:“什么小节目?”

    那波斯使者道:“本教教皇知道诸位都是习武之人,个个都有一身好本事。因此,他特别交代,一定要让诸位尽兴。在下受堂主之托,临时安排了这个小节目,这个小节目与武有关。哪位贵宾有雅兴的话,可以下场来指明一位本教的人切磋切磋,当做是增加友谊。”

    众人一听,心头都在冷笑,如果是增加友谊的话,你们波斯圣教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的要一统西域?名为切磋,实则是向各方显露功夫,施加压力。

    吃过波斯圣教大亏的人,自是不敢轻易下场,而仍有大部分人没和波斯圣教冲突过,因此,听有这么一个小节目,他们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如果打赢了的话,一来可以令自己的名头更响,二来也可以成西域的“英雄”。即便是败了,那也没有什么,反正是为了西域,虽败犹荣。

    那波斯圣使者笑道:“在切磋之前,先让在下派出两个人来,给诸位助助兴。”

    有人听他用了“派”这个字,不由问道:“不知阁下在圣教中位居何职?”

    那波斯使者笑道:“在下是欢乐堂的副堂主,教中职位是七级执事。”

    众人一听,禁不住吃了一惊,连方剑明都觉得有些可不思议。看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使者并没有什么不问,而且相貌也不是出众,放在一群使者当中,旁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但他却是七级执事,比六级法王还高一级。

    方剑明见过波斯圣教的六级法王,那人的武功放在中原武林,绝对是北霸天那种级别的高手,这七级执事放在中原的话,岂不是更加可怕?

    那七级执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两个波斯武士跃到场上,学中原的样儿,向四方抱拳为礼。那七级执事退到边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两个波斯武士点了点头,在场上较量起来。

    起先,两人动作不快,拳脚来往,只是发出呼呼的声响,到了后来,两人越打越快,身法之疾,堪比雷电,好些人都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一顿饭功夫过后,两人罢手施礼,退了下去,一副很平常的样子。

    众人看到这里,大多数人心中部在打鼓,这两个波斯武士与其他波斯武士没什么两样,但武功已是一流水准,似这样的波斯武士,也不知道波斯圣教有多少,再加上那谁也说不清楚的各级高手,波斯圣教的实力,可以说,远超西域的各方势力。

    一些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心中不服又怎么样?能和人家比吗?比不过,选择只有两个,一是死,二是乖乖的听话。

    那七级执事走到场上,笑道:“不知哪位贵宾有雅兴出场。”话音刚落,只听一人道:“笨鸟先飞,就让燕某打头阵吧。”随着话声,一道人影跃到了场中,轻盈盈地,活像一只燕子。众人定睛一看,见是个身材瘦小,生着两撇小胡须的汉子。有人认得,叫道:“燕子飞,你轻功了得,与他们比试轻功。”

    那七级执事望了燕子飞一眼,笑道:“燕贵宾好俊的身手,不知燕贵宾要什么人和您切磋?”

    燕子飞伸指捏了捏胡子,道:“不忙,不忙。副堂主刚才也听说了,燕某精于轻功,敢问切磋是不拘形式吗?”

    那七级执事笑道:“不管是什么形式,本教接下就是。”

    燕子飞道:“好,那就请副堂主给燕某找三十个倒满洒水的杯子来。”话音才落,只听一人道:“燕子飞,你何必麻烦副堂主呢,你要杯子,海某给你一只便是。”只见一只装满美酒的杯子缓缓地向场中飞去,落地后,滴酒不洒。

    众人朝那人望去,但见对方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有人认得他,赞道:“海老爷子,你的武功是越来越精纯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在座的部是我们西域有头有脸的人物,海某这点功夫,又算得了什么?燕子飞需要酒杯,各位也请多多相助才是。”

    一人道:“不错,我给燕老弟一只。”随着话声,一只酒杯飞了出去,落在场中,杯中美酒亦是一滴没落。

    之后,四方各有人将装满美酒的酒杯送出,不一会,场上竟有了二十七只。任孤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忽地伸手一拍桌面,酒杯跳了起来。任孤舟张嘴一吐,只见那酒杯飞了出去,落到地面后,也并不发出什么声响,更不曾洒漏半分。

    好些人都吃了一惊,这等功夫,没有七八十年的功力,又哪里能够办得到,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任孤舟,只觉得他土里土气的。

    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孟老弟,这杯酒是你送出还是由我送出?”

    方剑明听声音有些耳熟,扭头望去,微微一惊,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不倒翁”张大干,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汉子,正是那个名叫孟德的人。这两人,曾经为了藏宝图的事到过一家客栈附近,不知怎的,竞走到了一块,而塞外三魔的师父铁扫把,当初和张大干看上去十分要好,现在却不在场上。

    听了张大干的话,盂德微微一笑,道:”张兄,你比我年长,还是由你送出吧。”

    张大干道:“孟老弟既然给我这个面子,那我就献丑了。”

    众人见识了任孤舟的精深内力,大部分人都自愧不如,虽有心送出酒杯,但那么一来,未免显得很没面子,现在听张大于要“献丑”,都张大了眼睛望着,看他如何送出酒杯,方能盖过任孤舟。

    张大干微微一笑,给杯子倒满美酒,对着酒杯吹了一口气,只见那只酒杯被一股无形真气托着,飞了起来,旋转着落向场中。这一手功夫使出来后,场上立时变得鸦雀无声。待酒杯无声无息地落地后,才猛然爆发掌声。就连那七级执事,也变了脸色,拍手赞叹。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1: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五十八章(742)封王大会(5)

任孤舟见了这等功夫,心知他的武功和手法均在自己之上,不由多看了张大干一眼。张大干淡淡一笑,回望了他一眼。

    如今场上有二十九只酒杯,尚差一只。俟了一会,场上无人一试。张大干咳了一声,道:“孟老弟,这最后一只酒杯,非你莫属。”

    孟德道:“张兄,你给小弟脸上贴金了。小弟功夫再高,又哪里能及张兄,这最后一只还是留给高人。”

    张大干道:“孟老弟,你就不要自谦了。”

    孟德苦笑一声,道:“小弟就算尽了全力,最多也就与张兄一般。”

    张大干道:“那也是当世罕见的了。”

    盂德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小弟就该先出手,将此难题留给张兄。”想了想,给杯子倒满酒,拿在手中,待要送出,一想不管怎么送,都无法胜过张大干,不由有些苦恼。须知场上的人都向他们这里望来,大家部想看他如何施为,只要他能在手法上稍微比张大干好一丁点,那就足矣。可他想来想去,只觉难入登天。他的武功和张大干不相伯仲,又怎么能够赛过张大干呢?

    张大干见他而有难色,心头既觉后悔又觉高兴。后悔的是自己刚才为了长面子,用了全力,当时若稍稍解去半分,现在也不会让孟德为难。高兴的是,孟德的武功确实和他不相上下,一来显得自己还不算老,二来能结识这等武功的朋友,实是一大快事。

    没等孟德想出更好的手法来,忽听有大笑道:“孟兄,如果不嫌在下唐突的话,这一杯让给在下如何?”

    盂德一听,又惊又喜。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名气,不送酒杯,别人也不会因此小看他。他笑道;“尊驾既然愿意代劳,在下何乐而不为,请接酒杯。”手一松,杯子从手中滑落,他张嘴一吹,那只酒杯旋转着朝方剑明的所在缓缓飞了过去。

    众人见后,旨是一惊。酒杯去势之缓,且是旋转如轮,这等功夫,实不在张大干之下。眼看酒杯就要来到,方创明却不伸手去接,忽地屈指一弹,正中酒杯。酒杯倒飞回去,出了两丈,突地改变方向,朝另外一头飞去。眼见去了两丈,再次改变方向。如此九番之后,酒杯竟然向场中飘了过去,落地后,何曾溢出半点美酒?

    场上一片震惊,全都无话可说。须臾,才发出震耳的叫好声。

    方剑明所表现的这一手,轮内力,并不比孟德和张大干要高(这当然是方剑明故意这么做的,不然,便会打草惊蛇),难就难在他对力道的控制,已是登峰造极,随发由心。张大干和孟德自认也能将酒杯改变九个方向,然后飘向场中,但他们都不敢打包票,保证杯中的酒下洒一滴。

    任孤舟见了方剑明的手法,这才打心底佩服,先前见他和神马相处融洽,以为他武功虽然也高,但再强也顶多和自己差不多,之所以能驯服神马,多半是靠运气。现在,他方知方剑明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方剑明心中却在想:“哈,我在崖下的这几年,没少习练太极拳,对力道的控制,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随心所欲吧。这点花俏,还难不到我。只是这太极拳看上去似乎更适合于强身健体,若要对战,以我的性子,仍需些功夫。不然,一个不慎,将对手打得吐血身亡,那就大煞风景,非但破坏了太极拳的美感,更是有失真人对我的厚爱。”

    燕子飞还没有展示他的轻功,场外的人就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实力。燕子飞顿时有一种挫败感,想了一想.决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反正论武功,自已是远远不如这些人,但至少在轻功上,自己还算有些底子的。

    他将三十个酒杯重新摆放好,形成三个圆圈。之后,他道了一声“见笑了”,轻轻跳起,落到了一只酒杯上。众人定睛一看,微微称奇,只见他左脚脚尖点在杯口上,右腿往后反抛,成燕子单飞状。

    他稍微稳定了身形之后,突然仅凭单脚脚尖之力,在酒杯上翻起了跟头来,每翻一个,口中便会叫一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翻了五次。过了一会,他口中数到了一百四十,身形陡然跃起,足有三丈高下。他在半空连翻了六个跟头,身形一滑,斜飘落地,面不红,气不喘。

    他将手一伸,对走上来的七级执事道:”副堂主,你仔细看看,三十杯酒中,若是洒落一滴酒,便算我燕子飞失败。”七级执事只是瞟了一眼,就已看出绝无半分美酒溢出来,心中正在盘算该叫谁出场,群雄已击掌叫好。

    突听一人道:“燕贵宾的轻功的确与众不同,那燕子即便再轻灵,也比不上尊驾。在下也有一手功夫,各位请指点。”

    只见一个头发卷曲,五十多岁的波斯人走到了场上。那七级执事见是他,并不急着介绍他,与燕子飞退到了一边。

    那波斯人望了望场中的酒杯,身形一翻,双脚各自点在一只酒杯上,微微一笑,道:“各位,请看好了。”话声一落,便在酒杯上疾跑起来,转眼功夫,众人只见一团影子掠过酒杯,来往奔突。

    论速度,他比燕子飞快了二十倍不止,但燕子飞是翻动,且是单脚,他是跑,其难度要弱燕子飞十五倍左右。因此,总的来说,比起燕子飞来,他要稍微占上风。不过,也有人认为他跑得再快,也只是显示了他内功深厚而已,是比不上燕飞子的。

    半盏茶功夫之后,他的身法依然快速绝伦,并没有丝毫减弱,而每一个酒杯起码已被他点过百次。忽见他身形一止,单脚立在—只酒杯上。

    方剑明看到这,微微一惊。他眼力惊人,早已看出那三十六个酒杯不知不觉已移动了位置,离原先之处虽然只是相差一寸,但要一口气把三十只酒杯都移动得分毫不差,那就显得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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