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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少林八绝

少林八绝(下部)第一章(684) 强盗、老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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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6:0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十九章(703)牧场大战(3)

“告我们?到哪去告?小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家酒店是谁开的,你也不把招子放亮些,敢讹诈我们?”酒保口中说着,卷起衣袖,横眉怒目的朝楚梦箫走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儿。
    “你干什么?”
    “干什么?揍你!”
    “你们也太不讲理啦,在酒中胡掺东西,还不准客人说,现在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眼看酒保走到桌前,一掌扇向楚梦箫,掌柜和跑堂的只当作没有看见,其他客人则是习以为常,暗地里为楚梦箫的不识好歹惋惜,一个看上去挺不错的人干吗要和自己过不去,和映日牧场做对呢。
    “啪”的一声,脸皮被打的声音响起,可惜不是楚梦箫的,而是那酒保的。谁也没看见楚梦箫这一掌是怎么打在酒保脸上的,连酒保也不知道。楚梦箫嘿嘿一笑,一起身,随手一拿,便将酒保按在桌上。酒保浑身无力,口中直叫道:“唉哟,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干什么?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简直是糟透了。”敲破酒碗,低在他的脖子上,喝道:“你赔不赔钱?”酒保吓得魂飞天外,颤声道:“赔……赔,你开个价,要多少,我便给多少。”楚梦箫冷笑道:“就拍你赔不起!”抬起头来,道:“这里谁能做主?”
    掌柜和跑堂以及在厨房里掌勺的厨子都跑了过来,眼见酒保脖子上低着酒碗,不敢造次。掌柜上前一步,道:“我能做主,阁下是什么人?存心闹事吗?”楚梦箫道:“哪里,哪里,我喝了你们的酒,肚子疼,你说该不该赔?”掌柜知他来意不善,决定先稳住他,向一个跑堂的使了个眼色,对楚梦箫笑道:“赔,我们当然赔,你开个价,我们照付就是。”
    楚梦箫“咽”了一声,道:“这才对嘛,我算算看。一坛酒十斤,五坛酒五十斤。五十斤酒中有多少滴?估计算作三千滴,一滴一两,三千滴就是三千两。”掌柜既然知道他是来闹事的,当然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向上笑道:“好说,好说,不就是三千两吗,我们还拿得出。”楚梦箫到:“你听清了,我说的是黄金。”
    掌柜面色一变,紧接着哼了一声,道:“黄金?那我们也拿得出,阁下好大的口气,只怕有命拿钱没命出去。”楚梦箫笑道:“我还没有算完。我叫人给我看过相,那人说我可以活五百岁,我喝了你们的酒,说不一定会常常闹肚子。一年的闹肚子费我给你算作一万两,五百年的活,也就是五百万两,黄金。拿来。”伸手一张,一副现在就要的样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万两黄金,亏他说得出来。掌柜面上再也忍耐不住,一脸怒容的骂道:“去您娘的,你怎么不说是一千万两黄金?”楚梦箫哈哈笑道:“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吗?只许你映日牧场讹诈别人,难道就不许我讹诈你们?”掌柜的喝道:“抄家伙,把这小子剁了!”
    客人们看到此处,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三个跑堂,两个厨子从后屋拿出兵刃,踢开桌椅板凳,将楚梦箫围在当中。一个跑堂的道:“臭小子,把人放了,或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楚梦箫笑道:“我要是不放你呢?”跑堂的道:“不放?哼哼,那就把你剁成肉酱,丢了喂狗。”楚梦箫“啧啧”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好狠的手段。”面色一沉,冷声道:“今天我不把映日牧场砸个稀巴烂,大爷我就不姓楚!”
    话罢,一肘落在酒保的背上,“哗啦”一声,桌子破开,酒保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纵然不死,这辈子也是躺在床上。掌柜气得胡子倒竖,一挥手,五个手下一拥而上,乱刀如雨下。楚梦箫岂能叫他们砍着,一闪身,到了一个跑堂的身后,手中破碗扬起,“啊”的一声,那跑堂的立刻倒下,背部鲜血直涌。
    不等其他四人反应过来,楚梦箫身形如电,手中破碗如同阎王的催命符,眨眼之间,便将四人割倒在地。掌柜怎么也没料到五人会如此不堪一击,一股冷汗从额上流了下来,可他毕竟有些本事,定了定神,伸手朝后一摸,抖手打出十二枚淬有毒药的暗器。楚梦箫张嘴一吐,十二枚暗器倒射回去,全都打在掌柜身上。
    掌柜惨叫一声,而色顿时乌黑,一张嘴,一股鲜血顺着嘴边流丁出来。“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楚梦箫暗暗吃惊,这家伙暗器上的毒真是霸道,一转眼的功夫,竟已毒发身亡。
    其实,暗器上的毒也不是没有解药,只是楚梦箫武功太高,虽只是一张嘴,但十二枚有毒暗器打在对方身上时,有两枚深深扎进了心脏,掌柜想掏出解药时,哪里还来得及。但即便是吃了解药,他也活不过一顿饭时间。
    一转眼的功夫,楚梦箫便将酒店里的人收拾了。他掇了一条长凳,坐在店外,翘着二郎腿。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华服青年带着一群人从映日牧场赶了过来,见他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不禁怔了一怔。华服青年一挥手,两个汉子跑进店中,须臾,他们出来道:“九爷死了,其他的全废了。”那去报信的跑堂心中暗叫命大,倘若还留在这里的话,下场还不是一样吗?
    华服青年面色阴沉,打量了楚梦箫好一会,这才道:“尊驾好功夫,不知我映日牧场何处得罪了尊驾?”楚梦箫笑道:“你映日牧场太不讲道理,我喝了不干净的酒,要他们赔钱,他们居然不赔,你说该不该打?”华服青年道:“那是他们不开眼,尊驾要多少,开口便是。”楚梦箫道:“好,爽快,我算了一下,一共是五百零三千万两黄金,打个折扣,五百万两,少一个字不行,多一个子不要。”
    “放你妈臭屁,你何不去抢?”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疾射而出,一刀砍向楚梦箫的脑袋。楚梦箫将头一偏,一脚飞出,顿时将那人踢得落回人群。楚梦箫冷笑道:“我还不是向你们映日牧场学的?怎么样?拿是不拿?”
    华服青年心中吃惊,那人武功不错,竟给他一脚踢飞,看来此人绝不简单。面上一冷,道:“不拿又怎么样?”楚梦箫道:“不拿的话,休怪大爷我不客气,把你映日牧场拆得片瓦不存。”华服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我爹爹自从开这牧场以来,远近的朋友,谁不给他三分而子?你小子敢情是活腻了。给我上谁只要在他身上砍一刀,我赏一千两!”
    众人听了,呼叫一声,一拥而上。楚梦箫大笑道:“你们谁能砍我一刀,我给他一百万两,绝不食言。”以他的武功,这些人不管拿什么兵器,别说砍他,就是靠近他也不可能。但他不想将钱老狼惊走,身形幌动,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如入无人之境。那些人中也有七八个好手,可就是拿他没辙。
    忽听楚梦箫一声大笑,出指如风,三十多个人全都倒下了。华服青年见他如此厉害,也只有父亲才能对付,赶忙转身飞跑出去。楚梦箫岂能让他跑掉,一纵身,落到他身后,伸手抓去,道:“龟儿子,你跑什么?”华服青年一转身,双掌连环拍出,掌上劲风呼呼,也有个一两千斤。
    楚梦箫向左一幌,避过掌力,笑道:“龟儿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值几个钱,你老爹为了你,想来会付那几百万两黄金。”疾电般伸手一抓,顿时就将华服青年制住。华服青年厉声道:“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爹绝不会放过你。”楚梦策反手给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沉声道:“我动你又怎么样?你映日牧场作恶多端,今日叫我撞见,不收拾你们才怪。”提起他,大步向映日牧场走去。
    里许的路程,立刻就到。楚梦萧抬头一看迎风招展的大旗,冷笑道:“什么映日牧场,我看是狗日牧场。”一举掌,便将屹立了数年的旗杆震断。
    “哈哈”一声长笑,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从牧场中走出,对旗杆的断掉视若无睹。华服青年叫道:“爹,救我。”老者斥道:“废物,这位大侠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有此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得罪人。”朝楚梦箫一躬到底,道:“大侠驾临寒舍,在下迎迓来迟,还望大侠恕罪。”
    楚梦箫一见他,就知道是那种老奸巨猾之辈,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老者道:“在下钱淮都,是映日牧场的场主,大侠若不嫌弃的话,请入内喝杯水酒,洗去身上风尘。”楚梦箫笑道:“好,钱场主这般好客,我岂能拒绝?”提着华服青年,走入牧场。钱淮都随后进来,在前领路。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章(704)牧场大战(4)

映日牧场极大,如果连马场也算在内的话,不在一千亩之下。钱淮都将楚梦箫领到客厅,令下人奉茶。楚梦箫将华服青年放在脚边,笑道:“钱场主,我的时间不多,咱们还是把帐算清了,两不相欠,各走各的道。”钱淮都道:“大侠不知要算什么帐,在下洗耳恭听。”
    楚梦箫板着指头算道:“刚才是五百万两,那三十多个人打包,也值一百万两,加上贵少场主,加起来也就是八百万两而已。”他面上带笑,好像觉得八百万两黄金对于钱淮都来说是个小数目。钱淮都听他一开口就要八百万两,气得险些吐血。先不管他说八百万两是指黄金还是白银,就拿白银算,他也远远拿不出来。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宇。
    钱淮都干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大侠,你能不能先把小儿放了,有事好好商量。”楚梦箫道:“这可不行,我把他放了的话,那二百万两就要不到了。”钱淮都道:“大侠此番前来,为的究竟是什么?钱某若有开罪之处,任凭大侠处罚。”楚梦箫道:“没得商量,我要的是钱,我处罚你干吗?”钱淮都面色一沉,道:“阁下咄咄逼人,难道是不把钱某放在眼里吗?”楚梦箫道:“你是钱大场主,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立刻就走。”
    钱淮都知道再谈也无法谈得拢,拍了拍手,道:“兄弟们,都出来吧,人家既然不给面子,我们又何必给他面子呢?”一眨眼之间,客厅多了八个人,内中既有师爷摸样的人,也有人高马大的莽汉,既有上了年纪的老头,又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一位和尚。
    那和尚手中拿着一柄方便铲,肥头大耳,目露凶光,哪里有半分吃斋念佛的信徒样,简直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强徒。只见他将方便铲往地厅一插,入地两尺,道:“大哥,这小子印堂发黑,活不过一个时辰。”钱淮都道:“三弟,别小看他。人家若没有几分本事,岂能上这里来闹事。”一个看起来年纪比钱淮都还大的老头道:“大哥,三弟,我说他活不过一盏茶,你们信是不信?”一掌向楚梦箫轻轻推出。
    楚梦箫笑道:“是吗?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在一盏茶的功夫被你们放倒。”亦是一掌推出。“砰”的一声,楚梦箫坐着不动,老头身形一摇,退了半步。老头哈哈笑道:“小子,你中了我的毒掌,跪地求饶的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否则,叫你七窍流血,顷刻毙命。”楚梦箫一点也不显得慌张,一脚踩在华服青年的背上,稍微用力,华服青年就痛得大叫。
    “你叫什么名字?使的是什么毒掌?”楚梦箫一脸微笑,诚意写在脸上。众人见他混不怕死,心头部是一惊。老头沉声道:“老夫外号叫做七步追命,擅使无声无息的夺命掌,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下跪求饶?”楚梦箫道:“你走七步看看,是你死到临头还是我死到临头。”老头傲然一笑,向前就走,走了五步,忽听钱淮都叫道:“二弟,别上他的当,一盏茶过后,看他死是不死。他若不死,我们便送他上黄泉路,他若死了,何必费手脚。
    老头顿住脚步,笑道:“不错。”眼睛盯在楚梦箫脸上,看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再看一会,神色一变,道:“你没中毒?”楚梦箫道:“我好得很,中毒的是他。”只见他脚下的华服青年面色突然变得乌黑,可怜的叫道:“大侠,我中毒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楚梦箫一脚将他踢出去,冷笑道:“钱少场主,我本想杀了你,可我只想要钱,暂且把你武功废了。”
    钱淮都扑上去把儿子救起来,向老头要了解药,给儿子服下。片刻之后,华服青年面色由黑转白,算是保住了性命,但一身武功尽废,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帮他恢复。钱淮部将儿子安置在门外,走进来冷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又百毒不侵,当真是世间少有。”楚梦箫道:“少说废话,我最后一次问你,给是不给?”钱淮都哈哈一笑,脸上泛起一股杀气,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阁下打伤我映日牧场众多手下,又把我儿的武功废了,这笔账总共价值一千万两,去掉你的八百万两,你找我二百万两。”
    楚梦箫站起身来,笑道:“好啊,我付你便是。”拿起桌上茶杯,往那和尚扔去。和尚拔起方便铲,单手舞动,将茶碗打碎,可茶水洒出,溅得凹下都是。楚梦箫道:“我好心请你喝茶,你竟然不喝,可是瞧不起我?”身形一纵,朝和尚扑了过去。和尚冷哼一声,将方便铲舞得呼呼作响,招招重逾泰山。
    两人才一交手,钱淮都便退到了屋角,其他七人向楚梦箫围去。楚梦箫背后似是长了眼睛,道:“老头,我警告你,你再敢移动一步,必定血溅当场。”老头呆了一呆,犹豫了一下,大笑道:“臭小子,你敢吓唬老夫,老夫可不是吓大的。”朝前走了一步,忽听“啊“的一声,那师爷模样的人摔了出去,手中长剑也已被楚梦箫夺到手中。
    也不知楚梦箫使的什么身法,一幌身便到了老头身前,一剑刺出。老头历吼一声,一掌劈出,想把长剑震碎。楚梦箫长笑一声,剑尖一颤,穿过掌劲,遍袭老头身上七七四十九处穴位。
    “啊”的一声,老头避之不及,顿时全中,身上一片鲜血,幸亏楚梦箫心存厚道,剑上力道减轻了几分,不然的话,老头身上非多子四十九个窟窿不可。饶是如此,老头也觉真气溃散,忙一提气,窜出了厅外。
    就在这一瞬间,楚梦箫一剑在手,宛如剑神,向后随便刺出两剑,便将两个中年人击伤。身形纵起,剑尖晃动,顿时又将那莽汉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扎中。那和尚将力‘便铲一挥,一招“泰山压顶”,急如风火般的降临楚梦箫头顶。
    剑光电闪而起,缠绕了方便铲一圈,忽听“啊”的又是一声惨叫,那和尚右手五指齐断,往后直退,方便铲早已化作一堆铁粉。剑光乍黯忽明,直窜出去,将最后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的左肩刺穿。
    楚梦箫哈哈一笑,仗剑而立。蓦地,七个受了伤的人飞身窜出厅外,钱淮都一跃而起,一柄宝剑早已在手,一招“横截巫山”,剑气纵横,剑风激荡,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楚梦箫。楚梦箫看出他的武功比其他八人高出不少,倒不敢过于小视他,剑身一振,一股令人骇然的剑气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厅中的东西东倒西歪,灰尘四溅。钱淮都疾电掠出客厅,楚梦箫料到定有诡计,忙飞身追去,还没赶到门边,那门竟自动关上了。楚梦箫一剑刺出,“当”的一声,竟没能把那门给刺穿或震碎,吃了一惊,暗道:“这大门是什么东西所铸,怎的比钢铁还要坚实。”耳中听到外边那老头的声音厉声道:“若炸不死你,我七步追命跪下来叫你三声爷爷?”
    “轰轰轰轰轰轰”
    六声巨响过后,除了那扇大门之外,整座客厅顿时被夷为平地。钱淮都等人站在远处,放声大笑。待场面稍微安定之后,钱淮都等人这才走上来,目光在废墟上寻找着。
    “怎么不见这小子的尸体?”那师爷模样的人道。
    “哼哼,八成是炸成了灰烬。地底下藏着一千斤火药,不把这小于炸得飞灰湮灭才怪。”和尚阴笑着说。
    “是吗?”
    一声冷哼,来自众人身后,众人回头一望,不由吓得面色苍白,冷汗飙流。原来,那人正是楚梦箫。
    “你……你没被炸死?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老头颤声问道。
    “我要是被炸死了,你们岂不是还要为非作歹下去?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哼哼,区区一间破房子,能将我困住?你们好恶毒的心肠,这次要是换成别人,早已死在你们手中,可惜你们偏偏遇上了我。我若放过你们,老天也会说我心慈手软!”楚梦箫大步向他们走来,一副要将他们大卸八块的样子。
    钱淮都纵身掠出,厉声道“既然炸不死你,就让我来收拾你。”出剑如电,霎时间刺出数十剑,剑剑追心。楚梦箫挺剑迎击,丝毫不落下风。只听“当当当……”声不绝于耳,剑剑相交,发出的响声刺耳异常。楚梦箫拿的只是一把普通长剑,而钱淮都手中的却是一把上等宝剑,两剑交击了数十次,前者完好无损,后者已经坑坑洼洼。非但如此,随着楚梦箫的步步进逼,钱淮都竟是退出了数丈外。
    楚梦箫举剑一点,喝道:“姓钱的,你若躲得过我这一剑,我便饶了你。”钱淮都面色大变,奋力挥剑挡去。只听“当”的一声,半截宝剑断落,钱淮都右胸见血,面色苍白,神色无比的落寞。对方的剑法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自己在他面前,就好比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和成年高手相搏,又或者是那句老话说的:鲁班门前弄大斧——太不自量。
    蓦地,楚梦箫将剑一收,冷冷地道:“两位,出来吧。”忽听两声怪笑飘来,两道人影飞落场上。这两人,一个脸上戴着半幅而具,遮住左边脸,与正天教圣使朱笑白的那副尊容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一人,腰缠蟒带,宽脸庞,生着一张大嘴。
    楚梦箫见了那戴着半幅面具的人,心中一怔,暗道:“怎么会是他?他与映日牧场是何关系?”口中笑道:“两位在旁看了多时,可曾看出些什么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一章(705)牧场大战(5)

大嘴男子一张嘴,声如洪钟地道:“足下好功夫好剑法,不知怎么称呼,何门何派?”楚梦箫道:“在下楚梦箫,无门无派,两位呢?”大嘴巴男子笑道:“在下杜平,这是余一平余老弟。”楚梦箫向余一平望了一眼,道:“楚某听说阁下号称百步神掌?”余一平笑道:“那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武林中掌上功夫了得的,千儿八百,余某这点三脚猫功夫,不敢妄称神掌。”
    楚梦箫笑道:“阁下谦虚了。两位与钱淮都是何关系?”杜平道:“朋友。”楚梦箫“哦”了一声,道:“是泛泛之交,还是过命交情?”杜平道:“这有什么分别吗?”楚梦箫道:“分别大了,如果是泛泛之交,两位就请离开这里,免得惹祸上身。如果是过命交情,两位就请出手吧。”
    杜平笑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何必把事情弄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楚梦箫哈哈一笑,道:“杜兄此言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惜这映日牧场留它不得。”杜平道:“楚老弟,你给个价钱,多的我给不了,一二百万,我还是出得起的。”楚梦箫冷笑道:“我早已说过,拿不出八百万两黄金,我绝不会放过这里的一片砖瓦。”杜平道:“这么说来,楚老弟定要是与我们为难了?”
    楚梦箫道:“应该说是你们自己硬要跟自己过不去。江湖中人打打杀杀,那是寻常得很,我遇见的话,若非太过残忍,我也不会多管。可对平民百姓也不放过,那就是连畜生都不如,这种人留在世上,还有何用?”杜平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道:“楚老弟究竟想怎么样?”楚梦箫道:“很简单,毁掉映日牧场,将所有的马匹还给附近的牧民,然后向牧民们道歉。”
    钱淮都听到这,冷笑道:“姓楚的,不要欺人太甚,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做,不是赶尽杀绝吗?”楚梦箫道:“这已经是够仁慈的了,至少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退出大草原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可警告你们,谁要是敢再踏进大草原半步,只要我活着一天,势必诛杀!”
    钱淮都等人听了,不禁打了个寒噤。杜平望了一眼钱淮都,道:“钱场主,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楚老弟武功太高,连炸药都炸不死他,我也没有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余一平低声道:“杜兄,此事就此算了?”杜平道:“如若不然,你又能怎样?”余一平看了楚梦箫一眼,低声道:“至少我们还没有和他较量过,谁高谁低,还不一定。”杜平摇摇头,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你要代钱淮都出头的话,你就上去,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余一平叹了一声,道:“这小子剑法独步,小弟我只怕不是对手,没有你相助的话,我又何必惹火上身?”,,
    两人交头接耳,楚梦箫虽已隐隐听见,但仍假装没听见,笑道:“两位商量好了没有?”杜平道:“商量好了。”对钱淮都道:“钱场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得此教训,今后可要反省反省。”钱淮都自知大势已去,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某认栽,只要能留下命来,映日牧场任凭楚大侠处置便是。”楚梦箫道:“那好,你现在去把苏赫老爷抓来见我,我有话要对他说。”钱淮都变色道:“他是部落族长的叔叔,我可不敢得罪他。”
    楚梦箫道:“你自管把他抓来便是,余下的事交由我处理。”钱淮都想了想,带人去了。杜平向楚梦箫一抱拳,道:“楚老弟打抱不平,杜某佩服。映日牧场有座马场,占地极广,难道也要毁去吗?”楚梦箫道:“我想过了,马场留着,附近的牧民也可以过来放牧。但这里是个藏污纳垢之所,必须毁去。”杜平道:“既是这样,楚老弟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我们闲着也是无事,就帮帮忙。”
    楚梦箫笑道:“杜兄难道不心疼吗?”杜平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这座马场,我也是股东之—,毁掉它,我当然心疼,但谁叫我遇上你楚老弟呢?楚老弟看它不顺眼,我当然是只有自认倒霉。”楚梦箫对余一平笑道:“余兄也是股东之一吧?”余一平哼了一声,道:“姓楚的,你别得意,到了中原,我不会放过你。”楚梦箫道:“那敢情好,余兄来找我晦气的时候,可别忘了多带几个人,我怕万一你倒下了,没人抬你回家。”
    这时,杜平把牧场的几百号子下人招来,叫他们把所有的房屋拆掉,一片砖瓦也不许留。楚梦箫见内中有几十个丫鬟之类的女子,把她们叫到了一起,跟杜平要了些银两,一一发送给她们,让她们离开。
    当钱淮都率人把苏赫老爷带来的时候,除了马场之外,整座牧场基本上已被拆平。钱淮都的心在滴血,可他不敢有半点表露。苏赫老爷六十多岁,是个大胖子,他不知钱淮都把他叫来有什么事,见映日牧场不见了,一个劲的问钱淮都是怎么回事。楚梦箫向他招招手,道:“你过来。”苏赫老爷一怔,道:“干什么?”
    楚梦箫道:“我听说你以前很不老实,被也先鞭打过?”苏赫老爷面色一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楚梦箫要了一根马鞭,走上去道:“你不过来,我可过去了。我最讨厌人家不听我的话。”
    “唰唰唰”
    三鞭响过,苏赫老爷身上挨了三鞭子。这三鞭打在他的身上,丝毫也不疼,就像蚂蚁叮咬似的。众人见了,都觉稀罕,连杜平和余一平也没看出其中的玄妙。如果这都算教训的话,岂不太便宜了苏赫老爷。
    楚梦箫道:“苏赫老爷,你回去后,赶紧找块冰脱光了抱着,不然的话,痛死了可别怪我。”苏赫老爷怔怔的出了一会神,想问钱淮都,但见他爱理不理的,只得骑了马,带着两个家奴走了。楚梦箫望着他远去,笑道:“钱场主,走吧,带上你的属下,跟我到牧民那儿去道歉。”钱淮都没动,道:“这里牧民众多,如果一个个的道歉的话,便是十天八天,也道不完。”
    楚梦箫道:“这我知道,所以,我们找最近的牧民道歉,以后,再由她们把你道歉之事告诉其他牧民。”钱淮都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敢不遵命,带着一群属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杜平和余一平也跟随着,看上去,他们好像只是去看热闹似的。
    到了阿古拉大叔所在的牧民区,牧民们早已从蒙古包中走出,走到了一块,不知楚梦箫把这些人叫到这里来干什么。楚梦箫对众牧民说道:“各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钱大场主今天要来给你们道歉。他说,他知道以前对不起大家,今后再也不会来搔扰你们,叫你们安心的过日子。”
    众牧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场上一片静寂。楚梦箫望了一眼饯淮都,道:“钱大场主,你不是来道歉的吗?赶快啊。”钱淮都这辈子可从来没做过这等事,但为了活命,只得不要了老脸,向众牧民拱手低头道:“钱某这几年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受苦了。你们的马都在马场,想去拿的就去拿。钱某今后无颜在此居住,希望各位能放我等离开。”如此低三下四,可真够他为难的。
    他的一群属下,包括他儿子以及八个弟兄,随着他一起拱手低头,场面甚是壮观。众牧民还道自己是听错了,待发现这都是真的时候,忍不住欢呼一声。钱淮都转过身来,低声道:“楚大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我等是不是可以走了?”楚梦箫道:“嗯,我很满息,你们走吧,记住我的忠告。”
    于是,钱淮都便带着一群属下离开了草原,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杜平和余一平随后也离开了,离去之前,杜平说他在中原随时恭候楚梦箫的大驾。楚梦箫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回了他一句:你等着吧。这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意思是,你慢慢等吧,我这一辈子有可能就到中原去,你把你儿子,孙子也叫来等。第二层意思是,好的,我楚梦箫不是怕事之人,一定到中原奉陪到底。至于是那层意思,除了楚梦箫自己外,只怕只有老天爷一人知道。
    夜晚,草原上烧起了篝火,牧民们载歌载舞,庆祝拿到了马匹。从此以后,他们不再被人欺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阿古拉大叔拉起马头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特木尔大哥唱起古老的蒙谣,跳着欢快的舞蹈,啊尔木呢,正在找楚梦箫叔叔。他发现楚梦箫叔叔突然不见了,他急得要流泪。当他把楚梦萧叔叔不见了的消息告诉阿爸之后,全场都静了下来,他们向天遥祝,祝福楚梦箫,这个上天派来的神使,一生平安。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二章(706)神马(一)

夜色下,空旷的原野倍感寂寥。天上繁星点点,月牙儿可爱地俯视着大地。草原上的风吹在楚梦箫身上,格外的清新和醇厚。
    远处,有座大木屋,边上扎着十几个蒙古包。那是苏赫老爷的住处。今晚,这里很不安宁,从黄昏到现在,每隔半刻钟,总会从木屋中传出苏赫老爷的惨叫声。所有的下人都不敢睡,只盼望着苏赫老爷身上的疼痛快些好转。
    楚梦箫从这里路过,不是没有目的。他要看看苏赫老爷怎么样,他不想害死苏赫老爷,但也绝不能饶恕他。,因此,那三鞭落在苏赫老爷身上时,表面无事,暗地里却已经伤及内腑。
    听见苏赫老爷的惨叫声,他脸上露出了笑意,知道他现在正在养伤。现在不是冬季,哪里来的冰块,他一定是浸泡在凉水中,借此驱除身上的痛苦。这个办法是可以救苏赫老爷一条命的,只是所受的痛苦定会令苏赫老爷一辈子也难忘。
    确定苏赫老爷不会丢命之后,楚梦箫施展轻功,宛如鬼影一般在草原上奔驰着。他已经打听到苏赫老爷的侄子,也就是部落族长的住处,他要赶去“寄刀留书”。蒙古有很多部落,大小不等,现在楚梦箫所在的这个部落是个中等部族,也是鞑靼最南端的一个族群。
    族长是部落里最有权势的人,他手底下有数千精兵。为了显示他的显赫地位,他给自己建了一座用石头建成的宫殿。宫殿远离牧民,就是骑马,也要奔跑一两个时辰。方剑明赶到宫殿外时,正遇上巡夜的蒙古兵。不费吹灰之力,他潜进了宫殿中,一直来到族长的寝室。
    族长睡在大床上,身边躺着两个半裸的女人。楚梦箫四下看了一眼,有了主意。将绑着书函的匕首插入一张圆桌,故意踢翻一张凳子,然后看准方位,飞身跃进了黑暗之中。
    凳子滚地声惊醒了族长,他坐了起来,满脸惊慌,一眼看到匕首,大叫起来。两个半裸女人起来看见,跟着尖叫。很快,门外来了一大堆侍卫。一个汉人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像是族长的军师。
    族长对军师很客气,问他是怎么回事。军师将匕首拔出,见有书函,立时明白了几分。看过书函之后,军师在族长耳边低语了一会。族长又惊又怒,要抓刺客。军师道:“族长,这个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如果他真想对族长不利的话,族长早已被他杀了,他书信中早已写明,要族长你今后善待族里的牧民,叫苏赫老爷不要再搔扰牧民。如果他听到任何关于牧民们诉苦的风声,他今后便要来取族长的性命。”族长颤声道:“那我该怎么办?”军师苦笑道:“族长要想活命的话,大概也只能依照这个人的意思办。”族长想了想,大骂起来,当然,他骂的不是刺客,而是那个给他惹事的叔叔。
    方剑明听到这,知道“寄刀留书”产生了效果。等族长睡着后,潜出寝室,出得宫殿,放腿狂奔。次日一早,他累了,便枕着草地入睡,小鸟负起了看护的职责。一连三天,天天如此。饿的时候,他就去蒙古包中买吃的,虽然吃不惯,但只要能充饥,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日,他正走间,忽听天边传来犹如雷动的响声。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一匹骏马带着一大群野马狂奔而至。他定晴一看,不由惊喜。原来,那匹骏马正是前些日子所看到的那匹神马。此刻,它带领马群在草原上狂奔,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小鸟从他怀中钻出来,道:“你不是想驯服它吧?”方剑明笑道:“有何不可?”小鸟道:“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要驯服它,除非……”方剑明道:“除非什么?”小鸟道:“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哼,我就不信。”
    楚梦箫信心十足。他骑术虽然算不上精湛,但自认武功高强,还驯服不了一匹野马吗?眼看马群来近,那股气势就如同浪涛滚滚一般。楚梦箫一声大喝,看准神马,疾掠而起,向它背上落去。神马怒嘶一声,四蹄飞扬,竟从楚梦箫头顶跃了过去,后蹄翻飞,蹄向楚梦箫。
    楚梦箫大吃一惊,急忙使了个千斤坠,落下地来。马群来近,幸亏他及时跳起,落到一匹马背上,双腿一夹,死死地抱住马颈,这才没有出事。那匹野马奔跑之中,又颠又甩,想把楚梦箫扔出去,可楚梦箫力达双臂,任它如何使劲,都没能把楚梦箫摔下马来。他没事,小鸟却有事,它几乎要被楚梦箫压得吐血。
    “你快下来,我要死了,我全身都要散架了。”
    “晚了。刚才你不出来,现在要出来,等我把这匹马驯服了,你再出来。”
    “等到那时,只怕我老人家已经死翘翘了。”
    “死翘翘就死翘翘,反正你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算亏本。”
    “你……你这臭小子。”
    “你这个老东西。”
    一人一鸟开骂起来。小鸟骂得起劲,倒不觉得身上痛苦。楚梦箫呢,身体顿时也放松起来。于是,两人越发骂得凶狠。小鸟懂得许多骂人的话,一句一个,楚梦箫骂得语穷,便学它骂。
    马群在神马的带领下,越过山野,越过山河。半个时辰之后,楚梦箫已感觉不到马匹的抖动,便坐直了身子,但双腿仍夹在马腹。他力道拿捏得极为到位,即不使自己摔落,又不会夹疼马匹。
    小鸟终于能从他怀中飞出,落在他肩上,道:“你信不信我拉屎在你肩上?”楚梦箫道:“你敢?”小鸟道:“我老人家有什么不敢的?”楚梦箫忙道:“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别胡来。”小鸟怪笑道:“这还差不多。”顿了一顿,道:“你当真要驯服那匹神马?”楚梦箫道:“当然。有它的话,我可以早早的到达瓦刺都城。”小鸟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楚梦箫道:“为什么?”小鸟道:“我早说过,天底下没有人能驯服得了它,你也不例外。”楚梦箫道:“它究竟是什么马?有什么弱点,你告诉我的话,我一定能驯服它。”小鸟道:“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我跟你老实说吧,如果我去驯服它的话,不费吹灰之力。”楚梦箫道:“就凭你?你不被它踩死才怪。”小鸟道:“你别不信,等它停下来的时候,你看我怎么将它驯得服服帖帖的。”楚梦箫道:“你少吹牛。”小鸟道:“我从不吹牛。”
    马群奔跑多时,也不觉着累。不知不觉,楚梦箫已迷失了方向。时而草地,时而旷野,时而山岭。眼见夕阳西沉,余辉斜照,马群兀自奔驰如飞。落日照射在神马身上,乌黑的身躯竟透出一层光彩,马首上的那片红毛灼灼生辉,万分炫目。
    楚梦箫遥遥望见,吐吐舌头,道:“好威风,难怪它会如此性烈,它若不是马中之王,又有什么马才是?”小鸟道:“你知道就好,你打它的主意,当心诡计没有得逞,被它摔得半死。”楚梦箫笑道:“这么一匹神马,天下绝无仅有,纵然是被它摔死,也可称得上大英雄。”小鸟要说些什么,突然“咦”了一声,道:“你瞧,它放慢了速度。”楚梦箫喜道:“好啊,这下我有机会了。”
    小鸟道:“不对,你看那是什么?”楚梦箫抬头望去,只见天边是一大片树林,黑压压的,显得十分阴森。楚梦箫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它们跑累了,到林中去吃草饮水呢。”小鸟道:“我总觉得这事奇怪,你小心些便是。”楚梦箫听它语气凝重,倒也不敢轻慢,收起了笑容。
    到了近前,只见树林蔓延开去,也不知道有多深。神马回过头来,打了几个响鼻,当先走进林中。随后,群马部跟着进了树林。楚梦箫骑在马上,问道:“你听得懂它们在交流什么吗?”小鸟道:“当然听得懂。”楚梦箫道:“它们在交流什么?”小鸟道:“不告诉你。”楚梦箫碰了一脸灰,讪讪地道:“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可神气的。”
    群马在树林中走了半天,才见前面地势渐高。这时,天色黑了下来,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楚梦箫有马儿代步,当然不怕。翻过一座山头,天色骤亮,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一股耀眼的波光将楚梦箫刺得闭上了双眼,耳中听得小鸟赞美地道:“哇,好美的湖泊,我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死在这里,那该多好。”
    楚梦箫试着睁开双眼,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山下是一个面积极大的湖泊,湖面泛着一层奇异的光彩,湖边杂花异草,小树丛生。
    神马走到湖边,望着湖心,忽然仰天长嘶,声音悲呛。蓦地,群马长嘶,与神马的嘶叫相呼应。顿时,山林震荡,湖波翻滚,一种神圣而又哀伤的气氛立时笼罩在这湖光山色之中。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三章(707)神马(二)

良久之后,群马才止住嘶叫,齐齐的打了一个响鼻。神马回过身来,也不知道它向群马发出了什么指示,群马转过身去,往来时的路走去,只有神马还留在原地。楚梦箫可不想离开,飞身上了—棵大树,站在树枝上观看神马的动向。
    只见它面朝湖心,四蹄跪倒,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楚梦箫忍不住问道:“它在干什么?”小鸟道:“它在祭奠它的亲人。”楚梦箫诧道:“它的亲人?什么意思?”小鸟道:“看你一点也不懂,我索性告诉你吧。”楚梦箫暗道:“我虽然看出它很悲伤,但又怎知道它的心思,在干些什么?”只听小鸟道:“它率领群马来此祭奠它一个死去的亲人,这个亲人我虽然不知道是它什么人,但和它的关系一定很密切。”楚梦萧笑道:“废话,不密切的话它又怎么会这么伤悲?”语声一顿,又道:“你不是说你能驯服它吗?你上去试试。”
    小鸟道:“现在可不行,你没看见它还在祭奠吗?这样做是违反天理的,我老人家可不干这种缺德事。”楚梦箫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小鸟道:“我想它也快祭奠完了吧。”话声刚落,神马果然站了起来,仰天长嘶三声。小鸟道:“你且看好,我去也。”从楚梦箫肩头振翅飞起,朝神马飞去。
    神马似有所觉,回过身来,见是一只小鸟,呼噜噜的打了一个响鼻。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神马又打子一个响鼻,小鸟便飞到了它头顶。两个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楚梦箫看了一会,便惊讶地望见小鸟落到了神马的背上,神气活现的向山上展示它的双翼。
    就在这时,忽听林中传来一声虎吼,一只硕大的白虎驮着一个白衣老头窜了出来,站在山头。神马见了,愤怒地嘶叫了一声,白虎亦是对着它大吼。白衣老头拍了拍白虎的头,笑道:“小白,别把它吓跑了,再找它的话,可就难找了。”白虎十分听话,止住吼声,乖顺地摇摇尾巴。白衣老头回过头来,望着楚梦箫的藏身之处,笑道:“朋友,别躲了,出来吧。”楚梦箫心中吃惊,这老头耳力好不厉害,竟已发现自己既然已被发觉,便现身出来,笑道:“前辈骑着猛虎,这等架势晚辈望尘莫及,不知前辈到此有何贵干?”
    白衣老头愣了一愣,道:“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楚梦箫道:“前辈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白衣老头道:“好小子,你家大人难道没教你什么叫做尊敬老人吗?”楚梦箫道:“当然教过,只是如此深夜,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是。”白衣老头笑道:“你这小子拐着弯子骂我不是好人,呵呵,老夫也不怕告诉你,我是为了这匹神马而来。”楚梦箫心中一动,道:“前辈也想驯服它?”白衣老头“哧”的一笑,道:“驯服它?老夫可没有这份本事。你知不知道,自从老夫发现它以来,已不下二十次要把它驯服,但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我白虎老人一生从没有失败过,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楚梦箫道:“原来前辈叫做白虎老人,晚辈楚梦箫,又叫方剑明,出身少林。”白虎老人一怔,道:“你怎么会有两个名字?”楚梦箫道:“以前,我叫做方剑明,现在,我叫做楚梦箫,以后,我又会成为方剑明,所以,晚辈有两个名字。”白虎老人似有所悟,忽道:“你不怕老夫将你有两个名字的事说出去吗?”方剑明(楚梦箫)哈哈一笑,道:“我第一次见到前辈的时候,就知道前辈是个久已不理尘世的世外高人,今天告诉前辈的事,或许明天,前辈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又怎会告诉他人?”白虎老人笑道:“你小于倒真有些见识。呵呵,你脸上易容了吧?”
    方剑明微微一惊,叫道:“前辈好犀利的眼力,自我易容以来,前辈是第一个看穿我的人。”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顿时变了个样儿。年纪比之前小了五六岁,模样也更俊,如果是他的熟人的话,依稀还能从他脸上辨认出当年痕迹。他,方剑明,果然还没有死,已从绝命崖下出来。
    白虎老人目中闪过一道异彩,笑道:“这样看来,比先前顺眼多了。”目光落在方剑明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古朴的木戒指上,神色微微一变,问道:“你手上戴的是什么戒指?”方剑明道:“家传之物。”白虎老人道:“胡说。”方剑明神色一凛,道:“前辈此话何意?”白虎老人忽地跃起,向他扑了过来,身法之快,十分骇人。方剑明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危急之间,只得与他交手。
    两人动作极快的交手数招,白虎老人一声大笑,退回原位。方剑明惊异莫名,自己虽然没有吃亏,但这白虎老人无论身法、招术、内力,都是超乎想象之外的,再打下去,自己势必非败不可。这是他出山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武功在他之上的劲敌。
    “小友,你能在老夫手底下保持七招不败,老夫甚感佩服。天下之人,自称武功绝高者多如恒沙,但多是欺世盗名之徒,像你这样的,才称得上是一代武者。”白虎老人赞赏地道。方剑明苦笑一声,从树上跃下,道:“晚辈这点道行,怎敢妄称一代武者?晚辈在前辈手底下,至多能接三十余招,前辈的武功,才真的是超凡入圣。”白虎老人正色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年纪,有此能耐,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不知道老夫的来历,觉得打不过老夫,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
    方剑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但又不便解释,只得点了点头,笑道:“晚辈出山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大哥和前辈跟我说,以我的武功,在武林中纵然遇到劲敌,但也不至于落败,今日遇到前辈,太过不幸。”白虎老人笑道:“你那位大哥和前辈,想来武功也是高深,他们叫做什么名字?”方剑明道:“大哥叫华天云,是丐帮前任帮主,前辈叫董晚灯,昔年练功误入歧途,被武林人士围攻,遭逢大难之后,已成得道高人。”白虎老人笑道:“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听说过,你可知道彭莹玉?”
    方剑明微微一惊,道:“前辈说的可是前朝末年那位人称彭和尚的白莲教教主?”白虎老人道:“不错,正是此人。”方剑明道:“他与前辈有何关系?”白虎老人哼了一声,道:“昔年,老夫在极北之地移植了一株白莲花。那白莲花生着一百片叶子,不畏苦寒,花开之日,人若每日吸收它的香气,百日之后,可增加二十年的功力,如若食之,非但能延年益寿,还可万毒不侵,内力大增。可是,有一日,彭莹玉那小和尚乘我不在,竟将它盗走。”
    方剑明听到这,问道:“他怎会知道前辈有白莲花?”白虎老人道:“他的师父早年与我颇有交情,在他师父死后,他拿了一封信来找我,说要投靠我。我当时见他老实,不疑有他,就留他在身边做花童。谁料,他早有预谋,一年之后,将我辛辛苦苦培植了数十年的百莲花偷了去。我大怒之下,南下追寻。可茫茫人海,又到哪里去找。我寻了几年,忽听有个彭和尚打着白莲教的旗号,与他的弟子周子旺在袁州起事,当我赶到袁州的时候,周子旺被捕,彭和尚不知所踪。我待要把周子旺从大牢中救出,问他彭和尚的下落,谁料,蒙古那帮混蛋,早我一步将他给杀了。如此一来,彭和尚又失去了踪迹。十几年后,中原大地爆发大规模的起义,白莲教席卷天下,北方以北白莲教主韩三童为首,南方以南白莲教主彭和尚为首,冲击元廷。我听得彭和尚又出来闹事,从极北之地赶到中原。其时,北白莲教树大招风,被元大军击溃,韩三童本人亦被元国师李慕华击杀,我见他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小明王韩林儿处于火海之中,心中不忍,将他救了出来,并把他送到安全之地。这一耽搁,当我赶到南白莲教主营的时候,彭和尚已率兵去攻打杭州。因此,我便去了杭州。想不到的是,我赶到杭州时,他率领的那支义军已全军覆没,这小子诈死,暗中逃走。我仔细一想,已经明白,这小子定是得知我来找他算账的消息,想借死避祸。他盗走我的百莲花已将近二十年,我也差不多是心灰意冷,但也要将他捉来打一顿板子。于是,我多方打探,终于让我找到这小子的藏身之处。”
    方剑明笑道:“那彭和尚定是被你老打了板子,是不是?”白虎老人道:“哪里有这么容易。他本身武功极高,擅长装神弄鬼,加上吃了百莲花后,倒也不可小视。他与我斗了三十多招,眼见就要被我擒住,忽然来了一大群好手,围攻于我,弄得我手忙脚乱。那些好手都是他的徒弟,个个部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待我将他们一一制住,他已不知去向。”方剑明愕然道:“那后来呢,你老捉到了没有?”白虎老人摇摇头,道:“这小子大概是怕了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他苦心经营的白莲教也没有再理会。我见中原大地一片战火,流民百万,呆不下去,于是,就回到了极北之地。”方剑明道:“难怪你老的武功这么高强,连彭和尚那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晚辈自是心服口服。”白虎老人笑道:“我在极北之地住了多年,练就了一身功夫,虽然已经年迈,但老当益壮,你们这样的小伙子尽管正当盛年,但火候终究是差了些。”
    方剑明问道:“你老在极北之地住得好好的,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白虎老人向湖边的神马看了一眼,道:“还不是因为它?”方剑明道:“怎么?它得罪了你老?”白虎老人气呼呼地道:“老夫这一生倒了两次大霉,第一次是彭莹玉那小和尚,第二次就是它。”方剑明见他脸上虽是气呼呼的,但毫无恨意,便笑问道:“它怎么得罪前辈的?”
    白虎老人道:“我回到极北之地后,经过千辛万苫,找到了一根千年人参王,精心呵护,打算等自己觉得体力不行的时候再吃它。我不在的时候,便叫小白,就是这只浑身雪白的家伙,给我看好人参。去年冬天,风雪异常大,我下山去取酒,到了家中,发现少了一壶酒,当时没在意。小白这家伙经常偷吃,我只当是它喝了。当我赶到山上时,这家伙果然烂醉如泥,喝得酩酊大醉,我再一看,发现那根千年人参王已被吃得所剩无几,顿时那心哗哗的在流血。我一怒之下,便给了小白一巴掌,将它惊醒。它见人参被吃,十分惭愧。它十分通灵,向我比划了一会,我已明白。它正在看护人参的时候,来了一匹马,那马叼着一壶酒,仍给它喝。它一时嘴馋,忍不住了喝了一口,但一喝就越想喝,一壶洒喝完,咕咚倒地,之后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一听,又气又笑,这马居然还懂得这一手,必是神马。我虽心疼,但想要是捉住了这匹神马,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于是,骑着小白万里迫寻。那匹神马似乎知道我不会放过它,一直躲着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它。一见之下,心生爱意,决定要驯服它。可是,无论我施展什么手段,都未能将它收为己用。转来转去,不觉半年,到了草原上。”
    方剑明听后,这才明白他何以会骑着一只大白虎出现在草原。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四章(708)神马(三)

“前辈,你知道我手上这枚戒指的来历?”方剑明伸出手掌,向他展示着无名指上的古朴戒指。白虎老人注视了戒指一会,道:“我不知道它是否就是传说中那枚戒指,它颜色朴质,古味十足,想来年代久远。”方剑明道:“什么传说中的那枚戒指?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白虎老人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道:“你先把这枚戒指是怎么得来的告诉我,我再把那枚戒指的传况说给你听。”方剑明想了想,道:“前辈可曾听过《天河宝录》?”白虎老人道:“听是听说过,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方剑明笑道:“这枚戒指就是由它变来的。”自虎老人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说这枚戒指是由它变来的?”方剑明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白虎老人道:“快告诉我,它是怎么变的?”
    方剑明见他一脸的急切,忙把自己与鹿老怪激斗,险些被神火八角炉的热气烤死,之后麒鳞鼠阿毛破炉而出,再然后,附体的《天河宝录》不见,而自己的怀中却多了一枚戒指的事说了出来。白虎老人听后,哈哈大笑,神情十分怪异。方剑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大笑,眼见他笑得眼泪部流出来了,心头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摇着他的身子道:“前辈!”
    白虎老人霍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方剑明道:“前辈刚才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一直笑个不停。”白虎老人出了一股冷汗,道:“好险,幸亏你及时将我叫醒,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方剑明惊异地道:“前辈,晚辈不懂,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何以会让你有如此表现?”
    白虎老人叹了一声,道:“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我就长话短说吧。传说,很久以前,尚武之风盛行,人人都以会武功为荣,就是孔圣人周游天下时,也都配着长剑。这种风气一直保持到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前。当时,有一批武人,他们预感到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必定会禁止习武。因此,他们带上粮食,往北一直走,想寻找一片可以习武的土地。几个春去冬来,他们到了极北之地,被一座巨大的冰山挡住去路。这时,那批武人起了分歧,分成两派。一派说要挑战身体的极限,翻越这座冰山:另—派人说,这里是安全之地,不用再向前。双方各持己见,最后分道扬镳。要挑战自身极限的那批人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翻过了冰山没有。另一派武人就在极北之地生活了下来。有一年,他们印证武功之时,突发奇想,要把他们的武功融汇在一起,创造出一门惊天动地的武功。他们花了几年的时间,终于成功了。可是,他们之中出了一个用心险恶之人,乘其他人外出时,把那套记载着武功的羊皮盗走。事后,其他人追上了那人,将之击毙。他们深知这套武功太过厉害,若让邪恶之人练了,会危害天下,但他们又舍不得将它毁掉。最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运用大种通,将那套武功封印在一枚戒指内。”
    方剑明听到这,禁不住问道:“莫非那枚戒指就是我手指上的这枚?”白虎老人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他们本来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可是人心最不可测。有一天,那枚戒指突然不见了,大家你问我,我问你,部说不是自己拿的,因此而大打出手。一战下来,到最后,就只剩下十人。十人眼见血流成河,心中后悔。这时,忽见雪地上飞出一只奇怪的动物,嘴上正叼着那枚戒指,那十人才知戒指被这奇怪的动物拿走,心中愤怒之极,同时出手。只听那奇异的怪物惊叫一声,飞上半空,化作一片白云般的东西,伴随着河水流动声飘然而去。从那以后,那枚戒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十人养好伤之后,五人离去,说要去找那只奇怪的动物,拿回戒指,可是,他们一去就永远没有回来,另外五人却在极北之地留了下来。而我,也正是那五个留在极北之地的人的后代,因为时间久远,传下来的东西一代不如一代,渐渐地,有些就流于传说,我所说的也就是这个传说。至于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已无人知晓。”顿了一顿,道:“先前你说,那《天河宝录》本来是附在你身上的,因与鹿老怪借神火八角炉相斗,身上奇热无比,几乎要死。幸亏那麒鳞鼠性属火,它得神火八角炉之助,恢复真身,震破神火八角炉,及时救了你的性命。同时,那股热力也将《天河宝录》的形态改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传说中飘走的那个东西就是《天河宝录》,而你现在戴着的这枚戒指就是那枚戒指了。”
    方剑明听后,叹道:“原来内中还有这么多曲折,难怪当时我脑海中似是看到了一套古老的武术,但又领悟不了。”白虎老人道:“古武术看似简单,却有神奇的效力,没机缘的话,当然是不可能领悟的。”方剑明想了想,道:“前辈,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除了一枚戒指之外,在此之前,还有两张地图,也是从《天河宝录》里出来的。我曾向一位前辈请教,他说……说……”
    “说什么?”
    “他老人家说地图是后人运用‘三味真火’之力,将它打入《天河宝录》之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白虎老人笑道:“这位仁兄很有见识,居然知道这种传说中的功法,他叫什么名字。”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道:“我叫他木头叔叔。”白虎老人一怔,道:“木头叔叔?他的年纪不是很大?”方剑明当然不会将梦中之事告诉他,编造地道:“啊,他和你一样,也是个世外高人,他硬要我叫他叔叔,我不得不听。”白虎老人道:“呵呵,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和他认识认识。”话锋一转,道:“不错,如果《天河主录》内还出来了其他东西,那一定是后人给加进去的。只是这等功法极为神秘,不得其法的话,武功再高,也无法泡制。我以前也听过《天河宝录》之名,但一直把它当做一本奇书,也就不会将它和戒指联系起来,先前乍一听它居然会变成戒指,顿时醒悟。哈,你我相遇,冥冥之中,似已注定。”
    方剑明问道:“既然《天河宝录》里有戒指和地图,怎么不是一起出来的呢?《天河宝录》又怎的不见了?”自虎老人沉思了一下,笑道:“这个不难解释。依照传说推断,那只奇怪的动物含着戒指的时候,突遭十大高手合力一击,它自身又是奇物,顿时变成《天河宝录》,之后想变回原来模样,已不可能。这许多年来,有人同时,或者分两次运用功法将两张地图打入《天河宝录》之内。之前,那两张地图之所以率先出来,一定是遇到了强大的外力,将它们迫出。”
    方剑明暗道:“果然不错,要不是木头叔叔和长生童子给我施功,那两张地图也不会早一步出来。不知道于大人凭着那张地图找到了十八副铠甲了没有,我身上的这张会不会就是传说中张士诚的藏宝图呢,将来有时间的话,我定要去外海走一趟。”耳中听得白虎老人继续说道:“……神火八角炉的威力比起三味真火,只怕要强大了数十倍。你因缘巧合,附身的《天河宝录》受神火八角炉力量的刺激,顿时化为无形,那枚戒指自然也就出来了。要是没有那神火八角炉,你今生未必能得到这枚戒指。”
    方剑明道:“正如前辈所说,戒指中封印的古武学如果没有机缘的话,就算将它记在了脑中,也施展不出什么威力,不知这机缘指得是什么?”白虎老人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照我看来,应该是需要什么条件。条件不够的话,你纵然是费尽心思,也是枉然,条件一旦足够,自然是水到渠成。”方剑明若有所悟,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
    白虎老人道:“我猜你就算没有领悟到古武学的精髓,但是戴着它,想必会有不同寻常的奇效。”方剑明道:“前辈,你猜得没错。这枚戒指戴上去十分舒服,不管是轻功,还是内力,都能在无形之中慢慢得到提高。”自虎老人道:“这样的话,也已经够你终生受用不尽。至于能否领悟古武学,将它化为己用,那只有看你今后的造化了。”说到这,扭头向湖边看去,笑道:“那只小鸟是你养的吗?”
    方剑明道:“是的。它非常神奇,不仅能说话,还懂得许多事情。”白虎老人道:“你之前有只麒麟鼠,现在有只神鸟,如果那匹神马也被你驯服的话,哈哈,这下不知要羡煞多少天下人。”方剑明道:“连前辈都驯服不了,晚辈又怎么能驯服它?先前我一时好胜,不知深浅,才会跟来,如今知道它无人可以驯服,自然是不敢了。”白虎老人道:“你多试几次,说不定会成功。你连这枚戒指都能拿到,这匹神马应该不在话下。只是……”
    方剑明道:“只是什么?”白虎老人道:“只是要讲究方法,方法得当,自会手到擒来,方法不当的话,像我这样,费尽了气力,也是徒劳无功。”方剑明搔搔头,道:“晚辈可不会什么方法,最后大概也是如前辈一般。”白虎老人眼珠一转,道:“我看你养的那只神鸟与它颇为亲密,你何不在神鸟身上下功夫?”方剑明一想,叫道:“对啊,这家伙一听我赞美它,就会不由自主的飘飘然,我……”
    忽听小鸟的声音传来:“你做梦,我可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你有本事,将我朋友驯服便是,想从我这里打鬼主意,没门。喂,老头,我朋友对你可不友好,你走远些。”白虎老人听后,笑了,道:“这可真是‘欺人太甚’啊。你朋友吃了我的千年人参王,屁股一甩,就跑了,我追来向它讨要,难道还不许吗?”小鸟道:“千年人参王是你的?我看未必。”白虎老人苦笑道:“我苦心守护了多年,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小鸟道:“天地万物,都是大地的,所以,千年人参王是大地的。”
    方剑叫忍不住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前辈……”小鸟不等他说下去,抢着道:“我比这老头不知大了多少岁,你叫过我几次前辈?呜呜,你真是偏心。走,好朋友,这样的主人我不要了,我与你浪迹天涯。”也不知道它对神马说了句什么,神马竟然乖乖地跟着它沿着湖边向对面走去。
    方剑明一看,急了,朝山下奔去,口中大叫道:“廖老,廖爷爷,廖前辈,廖大侠,你别走,有话好说。”小鸟飞得更快,神马跑得更欢。方剑明脚下一紧,施展“几天玄女步”,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而白虎老人骑着白虎也跑下山来柬。
    不消片刻,方剑明已追至神马身后四丈开外。小鸟突地止住身子,叽叽喳喳一叫,忽见神马转过身来,眼中露出敌视的眼神,后蹄在地上刨着,一副要干仗的样儿。方剑明收住身形,道:“你对它说了什么?”小鸟怪笑道:“你猜猜。”方剑明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小鸟道:“我对它说:这家伙不识抬举,要来骑你,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方剑明啼笑皆非,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小鸟道:“我给你制造机会,你还不赶快谢我?”白虎老人赶到十丈远近便让白虎停了下来,他怕过于靠近,会把神马惹怒。听了小鸟的话,白虎老大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只老鸟真会替主人着想,小老儿甘拜下风。”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五章(709)神马(四)

小鸟道:“为什么自称小老儿?”白虎老人道:“在你老面前,我是小,但在世人面前,我可算得上老,因此,我自称小老儿,不过分吧。”小鸟道:“哼,算你识相。”看向方剑明,道:“我朋友性烈如火,你要骑上它的话,得花很大的功夫,言尽于此,你保重。”话罢,飞到一棵小树上,一副观战的样儿。
    方剑明望了望神马,朝它走去。神马见他走来,怒嘶一声,猛的直撞过来。方剑明身形一晃,闪到一边,然后一个飞身直上,往神马背上落去。神马焉肯让他骑着,马尾“唰”的一声,宛如鞭子一般打向方剑明。方剑明不虞有此一招,险些被它打中,赶紧退了五六步。
    “好啊,你这匹马果然厉害,哼,我就不信骑不上你。”方剑明大叫一声,施展“九天玄女步”绕着神马急转起来。白虎老人听了他的话,摇摇头,似是不赞成的想法,可一看他的身法,不由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方剑明将“九天玄女步”施展到极处,但见一团影子围着神马旋转,神马不知他在何处,急得连声嘶吼,忽见影子一起,疾电一般落在了神马背上。可就在这时,神马将背一抖,竟然把影子甩了出去,远远落在数丈之外。方剑明稳住身形,脸上一片惊异。他骑上神马之后,本以为可以夹住它,但神马劲力奇大,全身光滑,若非自己轻功极高,此刻早已被它摔得半死。
    神马眼神得意的瞅了他一眼,前蹄在地上刨了起来。方剑明知它要发动攻击,便屏息静气,严阵以待。蓦地,神马将身一跃,纵起五丈高下,落下来时,屁股一摆,顿时对着方剑明,马尾一束,宛如钢鞭似的砸向方剑明。方剑明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打法,加之它的动作快捷无匹,忙一个转步,身形滴溜溜一滑,飘出了两丈开外。神马奋起直追,方剑明只有干跑的份。
    小鸟看了一会,见方剑明只有奔跑的命,嘲笑地道:“还说自己本事多大,原来是个胆小鬼,我看你不如跪地求饶,我叫我朋友放你一马吧。”白虎老人在旁看了,亦是奇怪。他之前曾与神马相斗过,互有胜负,以方剑明的武功,万没有只有逃跑的份。神马将方剑明追得大呼小叫,很是得意,心中大概在想:小子,你也敢和我斗,我是神马,谁也别想骑马。
    忽见方剑明身形一止,神马一头撞着了“他”。可惜,它撞上的是人影。此时方剑明已跃身而起,一手按住马首,刹那间,神马动弹不得,方剑明乘机翻身落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抱住它的脖子。这本是一瞬间的事,待神马回过神来时,方剑明已抱住了它的颈项,不由大怒。施展它的本领,或跳或抖,或摆或立,:非要把背上之人摔下不可。方剑明死死抱住不放,给它闹得头昏眼花,不知南北东西。
    神马性烈异常、力气无穷,闹腾了一个多时辰,兀自如前。忽见它往地上滚去,要把方剑明压在身下,方剑明大吃一惊,拼命的抵住,两个倒在地上,宛如斗力的武士。缠斗了半天,方剑明手上略略一松,顿时给神马一股神力震得滑出数丈外。神马一跃而起,人立而起,仰天长嘶,头上那片红毛无风自动,根根竖直,看上去,就像是钢针一般。
    白虎老人知道神马已被彻底激怒,忙叫道:“小兄弟,当心啊,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格的。”话音刚落,神马腾空跃起,向方剑明扑去。方剑明蝗毫不敢大意,峭运功力,与之周旋。那神马身上透出一股怪异的力量,谁也无法靠近它三尺,方剑明连番被它震得步步后退,气血沸腾。如此一来,把方剑明胸中的一股无名焰火激起,人吼一声,一掌拍出,与那股力量相碰,只听“轰”的一声,神马无事,方剑明倒被震得飞了起来,落向湖中。幸他轻功绝妙,脚尖在湖面一点,窜上岸来,惊奇地道:“它身上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怎的如此强大,掌力也撼不动它。”
    白虎老人道:“我都给你说了,它本身是匹神马,后来又吃了千年人参王,谁也无法预料它究竟有多大神力,你与它硬来的话,只有自讨苦吃。”方剑明听后,暗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待我运起醒神经或大睡神功,一定要把它制服不可。”眼见神马扑来,人喝一声,醒神经的力最发动,一股强悍的真气直涌而出,与神马的那股神力抗衡起来。过了多时,两个身上都滚滚地放出形同巨浪的劲力,将气流激得锐响。小鸟怪叫一声,被一股气流冲得飞了出去,口中直叫:“我的妈呀,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白虎老人暗运内力,抵抗着气流的冲击,白虎身上的白毛逆风而起,状相甚是威猛。
    方剑明心中吃惊万分,这匹神马好不厉害,竟能和醒神经的力量斗得难分难解,心知要把制住,非得还再动用大睡神功不可。念头一转,闭上双日,大睡神功缓缓运起,一股催人入睡的力最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神马眼神好一阵迷茫,可它身上的那股力量始终没有减弱。方剑明察觉它没有如想象中的倒地,暗暗吃惊,这么一匹神马,若能得到它,不亚于得到了一个绝世高手。双眼猛地一张,口中喝道:“还不倒地?”
    神马眼神惊慌,想偏过头去,不与他的眼神相对,可一股奇怪的力量逼迫着它与方剑明对视,危急之间,竟闭上了双目。方剑明一怔,倒真料不到它会有此一招,自己的大睡神功还未练到上乘,与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对抗,若不是眼神相对,想要将它弄得倒地,还真是困难。
    这般一来,两个算是耗上了。两个均是全力以赴,忽听“咚”的两响,两个同时倒地。神马挣扎着想站起,但力气全无,又哪里站得起。方剑明倒地后,倒不急着起来,喘了几口气,笑道:“神马啊神马,咱们都倒下了,说实话,对你,我现在才是打心底佩服,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
    神马愤怒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你把我弄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方剑明又笑道:“你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既没赢你,你也没有赢我,咱们两个旗鼓相当。”神马双眼一翻,一副不爱听的样儿,心里定是在说:少给我灌米汤,我可不吃这一套。
    此时,白虎老人骑着白虎来近,一脸的惊诧,道:“小兄弟,你使的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方剑明道:“不瞒前辈,这是我少林寺的绝技,一个叫醒神经,一个叫大睡神功。”白虎老人道:“醒神经的名儿我倒听说过,这大睡神功还是第一次听说,都说贵寺的武学博大精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鸟飞到神马身上,嘴上叼着一片树叶,摇着脑袋给神马扇风。方剑明见了,苦笑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小鸟嘴一张,树叶掉落,只听它振振有词地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忠义不能两全,在忠义前面,我宁愿选择义。”方剑明道:“好你个廖风流,你这不忠不义的老混蛋。你蛊惑你的朋友与你主人做对,是为不义,现在你又不忠,全天下的鸟没一个像你这般卑鄙。”
    小乌道:“那可不是,我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卑鄙,也卑鄙得天下无双。”方剑明见他神气活现的样儿,气得叫骂起来,小鸟反唇相讥。白虎老人不知两个经常这样戏闹,赶忙劝说,他不插嘴还好,一插嘴,顿时平白遭小鸟好几句臭骂。白虎听主人被骂,怒吼一声,这倒好,小鸟把它也骂了进来。小鸟一个对三,骂得不亦乐乎。
    过不多时,方剑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双手,一脸神采奕奕。自虎老人奇道:“小兄弟,你怎么恢复得这般快?”不等方剑明开口,小鸟道:“还不是被我骂的?我一和他斗嘴,骂得越凶,也都越精神。”方剑明道:“也不全是,我修炼的醒神经有助长精神力的功效,只是和它开骂,多少都会帮助醒神经运转。”白虎老人叹道:“此等功夫,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亲见了。”面泛苦笑,道:“早知如此,我不来掺和便是,害我被它也骂了半天,连我的小白也未能幸免。”
    方剑明向他一拱手,道:“晚辈代它向你道歉。”小鸟道:“道什么歉?这是他门找的。”白虎老人既知它的嘴是天下第一“臭嘴”,自然不会把它的话放在心上,再说,跟一只鸟儿斗嘴,不显得有失身份了吗?别说他是世外高人,纵然是个普通人,也都不会和一只鸟儿较劲,也只有方剑明这种怪胎,才会这么做。
    白虎老人扫了一眼神马,道:“小兄弟,它现在神力全无,正是驯服它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与它搏斗一场,知它脾气,此时就算过去在它身上施展手段,待它恢复神力之后,也一样对我不会心服口服。我不打算驯服它了,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白虎老人哈哈笑道:“小兄弟能说出这番话来,足见是个有着大智慧的人。不错,这马顽劣异常,无人能驯服,便是杀了它,它也不会对你服服帖帖。”顿了一下,摇着头道:“可惜可惜,它若不是这么顽劣,成了小兄弟的坐骑,天南地北,转瞬即止,是何等的快活。”方剑明笑道:“这也正是它的可贵之处,神马之所以是神马,就在于此。”
    那神马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道光彩。小鸟用翅膀拍拍它,道:“朋友,听见了吧,我主人对你可是赞赏有加,这样的主人,你到哪里去找?”神马希噜噜的打了一个响鼻,想是生气了。小鸟忙道:“别发火,我不说了就是,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这脾气,连我部难侍候。”叼起树叶,又给它扇风。
    这番闹腾,夜已很深,白虎老人与方剑刚谈了半响,便带着臼虎到别处去歇息,方剑明坐在湖边,望着湖咖,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想得久了,感觉疲倦,就斜躺在地上,呼呼入睡。
    翌日,方剑明醒来,见小鸟正和神马在远处嬉闹,不由一笑。过不多时,白虎老人骑着白虎过来,口中道:“小兄弟,你虽然没把那匹神马驯服,但它现在与神鸟打得火热,相信有一天,它会愿意让你骑它的。”方剑明道:“但愿如此吧。前辈有何打算?”白虎老人拍拍白虎的头,笑道:“回老家去。今日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恨不得与你多谈几日,可我想,你来塞北,定是有什么要事,也就不耽搁了。”
    方剑明道:“前辈住在极北之地,晚辈只怕是到不了,想要见面的话,就只有请前辈不辞辛劳,南下找我。他日若能相遇,晚辈定当奉酒相待。”白虎老人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骑着白虎飞奔而去。
    小鸟飞过来,对方剑明道:“你怎么不把他拦住?”方剑明诧道:“拦住他做什么?”小鸟道:“你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天回到中原,也好多个帮手咧。”方剑明笑道:“我自己惹的事,又何必牵连别人?再说,我还怕那些人不成?”小鸟道:“话可不能这么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钱淮都那些人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他们身后一定有着庞大的集团,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是难以对抗。”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40:5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六章(710)神马(五)

方剑明嬉笑道:“不是有你吗?”小鸟道:“这倒是,有我在,哪里能让你吃亏?不过,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总比没有的好。”方剑明道:“好啦好啦,没工夫与你磨磨唧唧的,上路吧。”神鸟回头朝神马望去,叽叽咕咕的叫了几声,与方剑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出了树林,一个展翅疾飞,一个施展几天玄女步,径往来时的方向快如闪电而去。当他们来到昨日发现群马的地方时,已是正午,方剑明感觉肚饿,催小鸟快走,小鸟说它饿得头昏眼花,无力飞行,钻进了方剑明怀中。方剑明脚下加紧,狂奔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有蒙古包。
    在草原上走了两日,这天来到一个大部落中,这个部落正在举行什么活动,来来往往的全是人。方剑明花些钱,买了一套蒙古服饰,穿上之后,就混在人群中。蒙古各部,虽多是蒙古人,但也有汉人,只要穿上蒙古服装,不是战争时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你。
    天圣大可汗也先与阿刺知院的战争,限于瓦刺内部,而且还是双方的主要部落,边远的部落没被卷入进来。此地尚属鞑靼,更不会受到波及。
    原来,元朝被明军赶出中原之后,在一个时期内,还是统一的,称作北元,后来分裂,形成了瓦刺、鞑靼,兀良哈三大部,互有攻杀。三部与明关系时好时坏,也先之父托欢,在父亲马哈木死后,承袭爵位,是为顺宁王,表面上顺从于大明。后来,他袭杀了鞑靼的太师阿鲁台,又统一了全瓦刺,正当权势无两的时候,突然去世。也先继承父位,当上了太师,他武力过人,东征西伐,统一了蒙古各部,鞑靼和兀良哈都受其号令。势力范围,西起中亚,东接朝鲜,北及西伯利亚,南至长城之外。
    土木堡一战后,俘获大明皇帝,令也先名声更胜,脱脱不花汗形同虚设。京师保卫战后,也先放回皇帝,与明修好。这时,他与脱脱不花起了冲突,双方交兵,也先设计杀了脱脱不花,自己做大汗。可惜他绰罗斯姓(也儿家姓绰罗斯)不是蒙古的黄金家族,当时蒙人最注重血统,有不少人反对他,可迫于武力,不得奉其为大汗。
    当阿刺知院与他起了冲突,发生大战时,许多部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有的甚至宣称也先篡夺汗位,借此机会脱离了瓦刺的控制,自成一部。鞑靼和兀良哈这两人部更是巴不得也先和阿刺打个鱼死网破,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因此,在鞑靼地区,无兵灾之祸,反倒一片欢快。
    方剑明混在人群中,想借机打听瓦刺的战事,可人人都在议论谁是今年的“搏克王”,谁是今年的马王,谁是今年的“哲别”。原来这是蒙古族每年都要举行的那达慕大会,或部落内部之间举行,或几个部落联合起来举行,最大的那达慕自然是蒙古全部落共同举行的了。活动主要是搏克(摔跤)、射箭、赛马三项,这三项也是蒙古男子必须具备的技能。哪怕是小孩子,也要从小习练。
    方剑明来到靶场,见参加者不分男女老少,微微称奇。忽见—个十余岁的少年骑马奔来,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立刻博得一阵喝彩。看了一会,转到搏克的地方,只见十六个人分成八对,正在较量,正看得新奇,只听远处传来哨声,接着便是人群的呐喊声,原来马术已经开始。
    方剑明逗留了半个时辰,正要离去,这时,来了一队蒙古武士,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的傲态。这队蒙古武士的突然到来,使得很多人都不高兴,口中叫着要把他们赶走。
    那年轻人面色一沉,目中无人地道:“你们这些贱民见了我也不下跪?是不是想挨揍?毛里孩,快出来!”方剑明听他口气如此狂傲,心知他不是蒙古贵族,就是手握兵权的首领。人群一阵愤怒,涌向那队武士,年轻人自是首当其冲。
    那年轻人拔出长刀,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还要不要命了?毛里孩,你还不出来?我大哥有信要我带给你。”忽听一个人大声道:“住手!”人群自动分开,三个人走了上来,最前那个是个蒙古中年,后面两个,一男一女,十七八岁的样子。
    有人叫嚷道:“族长,这人对我们无礼,请你把他赶走。”族长看了看马上的年轻人,对叫嚷的人道:“他是哈刺慎部首领孛来的弟弟,来此定有要事,我们要以礼相待。”叫嚷的人道:“可他侮辱我们,这样的人,我们不欢迎。”族长身后那个蒙古少年面上大怒,指着马上的年轻人,道:“乃仁台,你下来,我要和你较量较量。”
    乃仁台哈哈一笑,将长刀收好,下马来道:“巴图,我大哥和你阿爸是好安答,你见了我,得叫我一声阿巴嘎呢。”在蒙语中,阿巴嘎是叔叔的意思。巴图大怒,冲了上去,道:“你敢与我较量吗?”乃仁台眼睛一瞪,道:“走开,我要和你阿爸商议大事。”巴图不让,一个劲地道:“你敢与我较量吗?”
    乃仁台对族长道:“毛里孩,你这是什么道理?快叫你儿子住口。”毛里孩道:“乃仁台,你是不是出言侮辱我部子民?”乃仁台一听,怒声道:“毛里孩,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大哥看得起你,才叫我来找你,我大哥的厉害,你可是知道的。”毛里孩道:“孛来安答的厉害我当然领教过。你来我部,就要遵守我部的规矩,你骂我部,就是侮辱我毛里孩,孛来安答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
    乃仁台听后,暗道:“出发之前,大哥再三叮嘱,要我对毛里孩客气些,可他又要我对毛里孩施加威胁,哎,早知这个差事如此艰难,倒不如不来。”想了想,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毛里孩道:“巴图要和你较量较量,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乃仁台道:“哼,较量就较量,我还怕他不成?”
    蒙古人的较量,一般都是“搏克”。不一会,两人都穿上了摔跤服,东西相对。接着,两人挥舞双臂,猛地窜了出去,在场上展开一场搏克。部落里的大都在给巴图呐喊助威,那队武士则是为乃仁台加油。
    方剑明看了一会,便知乃仁台摔不过巴图。他虽然不懂得蒙古摔跤术,但先前看了一会,已有些看明白,这会再看,顿时发现巴图下盘比乃仁台沉稳得多。果然,没过多久,听得巴图一声大喝,将乃仁台摔在地上。乃仁台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道:“巴图,这次是在你们部落,我才输给你,下次你来我们部落,我一定要你好看。”话声一落,顿时惹来一片奚落之声。
    蒙古人虽然天生崇拜强者,但要是输了,敢于承认的话,也是能受到尊敬,但输了还要找借口,最为人所不耻。毛里孩深知乃仁台的哥哥孛来是鞑靼当前部落中最有势力的,不敢过于得罪,笑着拉起他的手,道:“乃仁台安答,胜负乃兵家常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难得来我们部落一次,走,到我帐中,我要与你开怀畅饮。”
    乃仁台道:“要喝酒,我帐里多得是,何必跑到这里来?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叫一个武士拿了一封信来。毛里孩眼珠一转,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到帐中去,边吃边谈。”携着乃仁台的手,十分亲密。
    方剑明听到这,瞧瞧地跟了上去,眼见来到一座大帐外,毛里孩与乃仁台走进帐中,那对兄妹也走了进去。帐外有武士把守,方剑明不敢过于靠近,眼睛虽是看着赛马场,耳朵却已竖直,运功凝神细听。他内力深厚,只听得帐中毛里孩的声音道:“乃仁台安答,你大哥近来可好?”
    乃仁台道:“我大哥睡得好,吃得香,还常常骑马带人去狩猎,当然很好。”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几日来,我时而听到他独自一人叹气,也不知为了什么?”毛里孩哈哈一笑,道:“孛来安答为部落里的事操劳忧愁,我万分敬佩。”乃仁台道:“你拿这封信去看,可能就知道我大哥为何叹气。”过了一会,想是毛里孩已经看过了信,问道:“这封信的内容,你知道是什么吗?”
    乃仁台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帮我大哥将事情解决了?他叫我来,只吩咐事关重大,不得有误。”毛里孩道:“你拿去看看。”又过了一会,只听乃仁台惊道:“我大哥要……要……”毛里孩道:“孛来安答这般关心我蒙古的未来,令我十分惭愧。你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我随时等候,只要他一声令到,我将举全部落之力,为我蒙古尽自己应尽的义务。”
    乃仁台喜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毛里孩道:“乃仁台安答,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乃仁台道:“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回去,免得误了大事。”毛里孩道:“这样也好,等大功告成之后,我再与乃仁台安答举杯相庆。”
    过不多时,乃仁台从帐中走出,带上武士,奔驰而去。毛里孩将他送走之后,回到帐中,只听巴图的声音道:“阿爸,我们当真要与孛来联盟?”毛里孩道:“这次联盟,不止我们两家,只怕还有其他几个大部落。孛来近来势大,若不是畏于天圣可汗,他早就举兵谋反了。我部力量尚小,不足以和孛来抗衡,还是暂时不要与他起冲突。他要做联盟的盟主,谁也拦不住,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相信其他部落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蒙古少女的声音道:“阿爸,孛来本就势大,倘若奉他为盟主,岂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将来只怕会成为第二个也先。”毛里孩斥道:“小孩子家,别乱说话,要叫天圣可汗。没有天圣可汗,我蒙古早已被明朝侵吞。我们这次联盟,为的就是去铲除奸党。”蒙古少女道:“阿爸,在你眼里,他是天圣可汗,在我眼里,他只是也先,你看他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姑且不说他篡夺汗位,就是他做上大汗以来,又干过什么得人心的事?杀害功臣,还将科尔沁部的勇士锡布古台诱骗加害,这样的人,我们还能叫他可汗?我蒙古的黄金家族都快要被杀得干干净净。”毛里孩喝道:“住口!你给我出去。”
    须臾,那蒙古少女跑出大帐,头也不回的跑了。片刻之后,听得巴图道:“阿爸,妹妹说的也不是全错。”毛里孩道:“可汗的事,我们只能遵从,不能说三道四。你妹妹年幼无知,才会说出那番话,我相信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巴图道:“阿爸,我明白。”毛里孩道:“你明白就好,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是别里古台祖先的后代,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方剑明又听了一会,却都是些小事,便慢慢地走了。这时,那达慕大会已到了最后一项,也是压轴大戏,六十里的赛马大赛。方剑明挤到前面看去,只见一百多个蒙古骑手牵着自己的骏马走进赛场,个个身穿彩绸衣裤,精神抖擞。随着一声哨响,一百多匹骏马疾驰出去,观者欢声雷雷动,声震四野。
    眼看骑手们远去,忽见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奔到场上,希津津一声长嘶,朝骑手们远去的方向飞奔而去。方剑明见了,大喜,从人群中掠出,施展几天玄女步,追上了去。没等人群反应过来,方剑明已去了数百丈开外。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41:3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七章(711)神马(六)

这匹突然闯入的骏马正是神马,他似是故意要和方剑明赌气,每跑里许,便会回头望上一眼。方剑明若慢了一拍,它就会发出嘲笑般的马嘶声。须臾,神马已追近落在最后一位的骑手身后,几乎是不带任何风声,神马轻轻松松的超过了他。那骑手一愣,又觉得一道人影从身边奔了过去,吓了一跳,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神马速度之快,纵然是十匹马的速度加起来也不如它,转眼之间,已将所有的骑手超越。方剑明长啸一声,奋力直追,不一会儿功夫,一马一人消失在天地尽头。众骑手不由自主的勒住马缰,呆呆地望着。
    三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几个蒙古评判站在一根旗帜飘扬的锦旗下,那是转回去的标志,一旦到了这里,便须调转马头,往回跑,谁第一个到达会场,谁就是“马王”。可他们发现今年与往年不一样,本以为还有顿饭的功夫才能有骑手来到,就在他们说笑着议论谁是今年的马王时,草原尽头飞来一个黑点。很快,黑点逼近,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东西,黑点已越过高高的旗杆,飞驰而去。他们吓呆了,以至于连方剑明随后赶到,从他们身边掠过去时,也毫无所觉。
    “那是……是什么东西?”一个评判颤声道。
    “是选手?可我怎么没有听到马蹄声?”另一个评判脸色苍白。
    是的,神马飞奔起来,尽管四蹄也落在地上,但就是没有任何动响。它一路奔去,过了百里,才将身形止住,转过身来,望着赶到的方剑明,一副得意的样儿。方剑明伸出大拇指,赞道:“神马,你真了不起,我拼命都追不上你。”神马欢快的嘶了一声,竟放开四蹄,缓缓地走了上来。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露出个脑袋,向神马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方剑明道:“它好像对你没了敌意。”方剑明笑道:“我也感觉得出米。”
    这时,神马来到丈外,希噜噜打了个响鼻,眼中尽是友好。方剑明走上几步,试着伸手去摸它的身子。它没有避让,反而亲昵的凑了上来。方剑明大喜,轻轻地抚摩着它光滑的脊背,道:“多好的马啊,你可以不可以让我骑一骑呢?”神马突然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方剑明吓了一跳,但旋即便见它前蹄跪倒,一副让方剑明上去的架势。方剑叫心花怒放,一翻身,落到了它的背上。
    神马四蹄翻飞,疾奔出去。尽管没有马鞍,马辔,但方剑明只要双腿轻轻地夹着它的身子,不管它跑得多快,人总能保持平稳。这倒不是方剑明骑术精湛,而是神马飞跑起来,几乎没有颠簸之感,即便是小孩子,也能骑着它飞奔而不掉下。
    方剑明发现这个奇妙之处后,松开子双腿,到最后,他竟是坐在了马背上,只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云端。小鸟飞到马首,望着方剑明,道:“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方剑明道:“为什么要感谢你?”小鸟道:“要不是我给你机会,你会和它.斗了一场吗?要不是斗了一场,我朋友焉能对你心服口服?”方剑明笑道:“那好,我是应该感谢你,你要我怎么谢你?”小鸟想了想,道:“到了中原后,你要带我去看大海。”方剑明道:“这有何难?反正我将来也会去。”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神马的来历了吧。”
    小鸟摇头晃脑地道:“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这是汉代将军马援对马的评价。周穆王八骏齐飞,名曰绝地、翻羽、奔霄、越影、逾晖、超光、腾雾、挟翼,又曰骅骝、騄耳、赤骥、白羲、渠黄、逾轮、盗骊、山子。世之良马,多不胜数,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翩、铜爵、晨凫,是秦赢政的坐骑。浮云、赤电、绝群、逸群、紫燕骝、禄螭骢、龙子、嶙驹、绝尘,谓九逸。蒲稍、龙文、鱼目、汗血,号黄门四骏。而楚骓、萧稍、象龙、步景、大骊、赤兔、的卢、绝影、白鹤、惊帆等等,莫不是世所罕见。传说中,有一匹神马,落地无声,飞行绝影,日行万里,乘之如坐平地,其色如墨,唯首红如朝日。传说它乃神龙转世,所以,名之为赤行神龙。”
    “赤行神龙?好名字!”方剑明赞叹的道。小鸟道:“当然好,不好的话又焉能是马中之王?就象我,廖风流,潇洒出众,鹤立鸡群,独步天下,鸟中之王,前无古鸟,后无来者,寂寞呼。”方剑明听它又开始“吹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忙道:“那我叫它什么好?是赤首神龙还是直接叫神龙?”小鸟道:“叫神龙好了,简短有力。”方剑明拍拍赤首神龙,道:“新朋友,以后我就叫你神龙,怎么样?”赤首神龙一声长嘶,声中满是欢喜。有赤首神龙代步,方剑明省去了不少麻烦。不一日,出了鞑靼境内,已入瓦剌。
    瓦刺是明人对漠西蒙古的称呼,后期又叫卫拉特,是蒙古汗国斡亦刺惕部后来的称呼。昔年,成吉思汗将一个女儿嫁个斡亦刺惕部的首领,结成了世代姻亲。元时,蒙古大臣绰罗斯·孛罕成为瓦刺各部联盟的大头目。他的儿子,绰罗斯·乌林曾担任过北元太师。他的孙子绰罗斯·猛可帖木儿曾辅佐蒙古黄金家族(即成吉思汗一忽必烈系)后裔额勒伯克为北元大汗。猛可帖木儿的长子也就是马哈木,即也先的爷爷。
    踏入瓦刺这片广袤的土地,方剑明心头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越往前走,他的心越绷紧。不管是土木堡之战,还是京师保卫战,他都曾奋勇杀敌,双手沾了不少瓦刺人的鲜血。如今来到瓦刺,却是为了寻找瓦刺的公主,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草长鹰飞,兔奔狼走。赤首神龙所经之处,群兽无不避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狼要围攻,可没等它们结好阵势,赤首神龙已载着方剑明腾空跃起,后蹄落在外围的两只野狼身上,顿时将它们踢飞出去,顷刻间,饥饿难耐的狼群便将这两个同伴分食干净。这就是草原上的一大景象,弱肉强食,谁不行谁就得淘汰,被毁灭。
    赤首神龙奔行多时,远处已望见零零散散的蒙古包。来到近前,方剑明伸手轻拍赤首神龙,后者已知其义,止住了蹄步。方剑明跳下马来,向一个蒙古牧民打听前方战事的消息。一群蒙古牧民围上来,看着赤首神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蒙古蒙民见他方剑明有此坐骑,早把他当做神人,恭敬地道:“远方来的客人,你要到都城去么?”
    方剑明点点头。蒙古牧民道:“那边战火连天,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客人去那边做什么?还是留在这里,让我们招待你吧。”方剑明一听,心不由抽紧,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知道他们分出了胜负没有?”蒙古牧民道:“我听说天圣可汗中了一支毒箭,此刻正避难于都城中,阿刺知院重兵围困都城,没几天就要攻破都城了。”
    方剑叫吃了一惊,道:“你们瓦刺的公主呢?她回来了没有?”蒙古牧民道:“公主还活着吗?我怎么没听说?”方剑明一听,知道周风北来的风声没有传开,也许,当真如她所说,她去瓦剌,为的就是去探望亲人,因此,大家都不知道他们敬爱的公主已陷在都城之内。
    方剑明想了想,道:“大叔,你知道可汗与阿刺知院打起来的原因吗?他们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吗?”蒙古牧民将他邀请到蒙古包内,叫妻子端上马奶和羊肉,一边请方剑明坐下,一边道:“这事要从脱脱不花汗说起。老太师在世的时候,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脱脱不花汗,是为正妻。有一天,太师也先和脱脱不花汗因为汗储的事闹得不愉快,太师也先要立姐姐的儿子为汗储,脱脱不花汗要立另一位妃子的儿子为汗储,两人争吵了多次。最后,决定举行会盟,由全蒙古的大臣和贵族指定。到了会盟那天,来了许多大臣。敖汉部的首领桑得格沁彻辰向脱脱不花汗进谗,要脱脱不花汗乘机把太师也先一伙一网打尽。脱脱不花汗没有答应他。后来,这事走漏了风声,会盟不欢而散。太师也先生怕脱脱不花对自己不利,暗中与脱脱不花汗的弟弟阿噶巴尔吉济农联络,一起举兵攻打脱脱不花汗。脱脱不花汗兵败逃走,被老丈人给杀了。不久,阿噶巴尔吉济农又与太师也先打了起来,好像是为了争夺汗位的事。结果,阿噶巴尔吉济农被杀,太师也先做了大汗。在两次大战中,阿刺知院始终站在太师也先一边,为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注:济农,意为副王或副汗,相当于亲王。)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20:42:0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少林八绝(下部)第二十八章(712)争权夺利(1)

“可太师也先当上大汗以后,尽给自己部族的人封官赏赐,而其他部族的人只有赏赐,好些人部觉不公。阿刺知院功劳出众,得了好些赏赐,可他心中很是委屈。他说他跟随也先多年,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知院。有一天,他跟可汗说,他要当太师。可汗听了,大怒,不许他以后再提这事。原来,可汗已经把太师的位置指定给自己的儿子阿失帖木儿,另一个儿子阿马桑赤也做了中书省右承相(蒙古人尚右)。从那以后,阿刺知院就和可汗有了隔阂。可汗看出阿刺知院对他的不满,便故意把阿剌知院的两个儿子派去了西番,不知怎么回事,他的两个儿子先后死了。阿刺知院说这是也先害的,于是,他起兵了,说要杀掉可汗,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报仇。”
    方剑明听到这,这才知道两人为何打起来。心想这就是也先的不对了,人家跟了你多年,你非但不给人家太师做,还把人家的两个儿子害死,人家当然会恨你入骨,不反你才怪。随口问道:“大叔,那你清楚双方的兵马吗?”蒙古牧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跟你说的这些,也是从前方传过来的,是真是假,也不确切。不过,可汗被围在都城中,确实是真的。”方剑明道:“那为什么没有人支援呢?”蒙古牧民道:“大家都说是可汗对不起阿刺知院,没一个人敢去帮忙。”
    方剑明道:“那他的兄弟和儿子呢,他们不是手握重兵吗?”蒙古牧民笑道:“他们哪里来得及,再说,他们也脱不开身。王妃者密失与可汗的一个儿子火儿忽利驻守赶河,可汗的另一个姐姐弩温答失里,与可汗弟伯都王、赛因王协助阿马桑赤驻哈密两处,太师阿失帖木儿与叔父赛罕王驻守和林。现在都城中,只有另一个王妃赛因失里和小王子扎那协助可汗守城。”方剑明叹道:“原来如此。”又向对方详细地问明了去都城的路以及沿路上会遇到哪些部落。
    当晚,方剑明便在这位好客的蒙古牧民家中歇息。次日起了个大早,骑上赤首神龙,径往都城的方向赶去。赶了两天,才在傍晚抵达都城外三十余里。沿途之上,虽也能看到蒙古包,但都是那些不愿离开故地,或年老的蒙古牧民。越逼近都城,越是荒凉,一种肃杀之气早已给草原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黑之后,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从一片林中走出。从他这里望去,都城依稀可见,城外密布营帐,绵延开去,望不到尽头。方剑明初步估计了一下,阿刺知院的兵马至少有三万余众。看来,阿刺知院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也先置之死地。
    “呜呜……”的号角声吹起,阿刺知院又一次发动了攻袭,数千骑兵潮水般涌向都城,一排箭雨射来,将最前的骑兵射翻,但后面的骑兵又涌了上来,势不可挡。一队也先的蒙古亲军在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带领下,从都城内纵马而出,与阿剌知院的大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方剑明看了一会,拍着赤首神龙道:“神龙啊神龙,你敢不敢与我冲过去?”赤首神龙仰首长嘶一声,震动四方,引起阿刺知院后方一阵骚动。不等蒙古兵将这座山头包围,方剑明已骑着赤首神龙从山上飞了下来。一众蒙古兵忽见一马载着一人从山间腾空跃下,都是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方剑明已连人带马的冲出了十数丈外。
    “放箭,快放箭!”一个百户长大声下令。
    “飕飕飕飕……”近百根羽箭疾射而出,追向马尾。赤首神龙后蹄稍一用力,顿时腾空掠起,翻过六座营帐。说时迟那时快,赤首神龙载着方剑明如电奔出,谁也拦之不住,遇到营扎,一跃而过,阿刺知院大军后方一片惊叫之声。
    不一刻,赤首神龙已闯到了前线来,迎面一人纵跃而至,厉声喝道:“什么人?还不快下马收缚?”一掌疾出,便要去按住马首。赤首神龙岂能让他按住,陡然腾空飞起。那人冷哼一声,双掌一翻,推了出去,一股强大的劲力撞向半空的赤首神龙。方剑明哈哈一笑,甩手一掌劈出,忽听“轰”的一声,那人被震退了三步,一脸惊异。而这时,方剑明骑着赤行神龙如入无人之境,在嘶杀的战阵中奔来奔去,口中喊道:“扎那何在?”
    那将军正杀得痛快,忽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回道:“我在此,你是何人?”方剑明大笑道:“我是你的老朋友,这里不方便谈话,你赶快撤兵,咱们到城里去说。断后之事交给我。”扎那“啊”了一声,已猜到他是谁,赶紧领军后撤。阿刺知院的大军追来,方剑明端坐马上,运起全身内力,双掌朝前一推,一股浑厚的气流翻涌出去,顿时将跑在前面的数百骑兵挡了一挡。随后,方剑明一声长笑,赤首神龙腾空跃起,落入了都城中,只把双方的兵马看得目瞪口呆。
    进城后,扎那便来与方剑明相会,他拉着方剑明的手,激动得好半天没有说话。方剑明比他稍微年长,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来晚了,你小姑姑就在城中么?”扎那道:“她在,她来部城看望我们之后,本打算第二天就走的,可是第二天阿刺知院的兵马已至,她就留下来协助我们守城。”方剑明道:“我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话,便会早些赶过来。我听说你阿爸受了伤,是吗?”一听这话,扎那簌簌落泪,颤声道:“我阿爸他快……快不行了。”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他现在哪?快带我去。”
    扎那连身上的铠甲也顾不得脱,领着方剑明来到皇宫。走到了一间屋外,扎那放轻脚步,低声道:“小姑姑正在给阿爸运功逼毒疗伤,也不知道现在情形如何?”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一个妇女的声音道:“谁?”扎那道:“阿妈,是我。”
    只听门声响处,一个中年蒙古妇人打开房门,看她一脸疲倦,想是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扎那道:“阿妈,这位就是小姑姑的那位朋友,他听说都城被围,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援助我们。”这中年蒙古妇人正是也先的一个妻子,名叫赛因失里,只听她道:“大侠来得正好,我丈夫身中毒箭,你或许还可救他一命。”方剑明走进房中,绕过一道屏风,便见周风正在给也先运功。
    此时,也先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蒙古的第一猛士,也不再是威风凛凛的蒙古天圣可汗,他现在只是一个中毒甚深,即将垂死之病人。他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眼睛深陷,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多少肉,全是骨头。过了一会,周风收回双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见方剑明在旁,霎时呆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周风轻轻地道。
    “我们三个当初约定,一定要等你回来,再一同南下。可你迟迟不不来,我怕出事,这才赶来,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方剑明有些苫涩的道。
    周风理理散乱的头发,道:“你全都知道了?祁嫣妹妹呢?她怎么没来?”方剑明道:“她去京城去了。你大哥怎么样?”周风一脸黯然,道:“他中了我们蒙古传说中的一种巨毒,要不是我每天都给他运功疗伤,他早就……唉。”方剑明道:“让我试试看。”话罢,盘膝而坐,双掌低在也先后心,缓缓输送真气。
    片刻,一股白雾从他身上涌出,渐渐地,已将两人笼罩。一炷香过后,白雾收拢,也先“哇”的—‘声,吐了一口奇臭无比黑血。因这股味道实在难闻,就算打扫,也清除不去。周风等人便将也先移到了另一间屋中。才刚把也先放好,他微微地哼了一声,睫毛轻眨,终于张开了双眼。
    “大哥!”
    “阿爸!”
    “可汗!”
    周风、扎那、赛因失里几乎是同时叫道。也先像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老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周风叫侍女端来一碗水,给也先喝下后,也先才可把话说清,只听他低低地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怎么部望着我?你是谁?”赛因失里与他夫妻情深,禁不住哭了起来,扎那别过头去,暗暗流泪,他实在不想看到阿爸这副模样,就算是一只生了病的老虎,也会有病好的一天,可看也先这个样子,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只有周风,她坚诚地望着也先,道:“这里是皇宫,是你常常来去的地方,你昏迷了好多天,现在总算醒来了。你不认得他吗?你仔细看看。”也先抬眼望了望方剑明,不知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太过虚弱,一点也认不出来。方剑明道:“可汗,你不认得我,我可还认得你,我是方剑明。”也先一听,全身一震,颤声道:“你……你叫我什么?”方剑明道:“我叫你可汗,瓦刺的可汗,蒙古的可汗。”先前给也先运功疗伤,虽把他治醒,但发现他所中之毒已达全身,要不是他身体硬朗,早就死了,因此,方剑明在这个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人面前,尊敬的叫他“可汗”。
    也先枯瘦的脸上滑过一道奇异的笑容,道:“他们都说我不是可汗,不是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的子孙,要来杀我,你却说我是可汗,是瓦刺的可汗,是蒙古的可汗,到底谁才是对的?你告诉我。”方剑明想了想,道:“你想听实话吗?”也先道:“你说。”方剑明道:“你勇武过人,做太师以来,东征西讨,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在你的领导下,蒙古得以一统,是继铁木真、忽必烈之后的蒙古又一位大人物。但是,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管是明人的,还是你蒙古人的,一辈子都擦洗不掉。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可汗才是真正的可汗,但从某一方向来说,你已经做到了。”
    也先听后,有些不解,朝周风望去,他知道这个妹妹懂得许多,应该可以给他解释清楚。周风看了看方剑明,这才对也先道:“他说你杀人太多。”也先道:“不杀人的话,又怎么当得成可汗呢?”周风道:“我早给你说过,他这人心肠软,你杀了那么多人,他当然会看不惯。”也先道:“我蒙古有千千万万的勇士,你谁都看不上眼,却偏偏看上了他,是何道理?”周风瞄了方剑明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谁知道呢。”
    “我知道。”话声一落,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飞出,站在他的肩头。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先道。小鸟张张嘴,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东西,我是神鸟廖风流,无所不知的廖风流。”周风见了它,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意,敲敲它的头,道:“你知道什么?瞎扯。”小鸟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对我主人早已情有独钟,后来,掉下绝命崖之后,你们便私定终生,说什么至死不渝。还有那大明公主,常常与我主人眉来眼去,也不知……”
    方剑明听到这,伸手去抓它,口中道:“你这老混蛋胡诌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小鸟怪叫一声,先一步飞走了。周风面上有些微红,道:“伯勒根,你别听这只臭鸟乱说。”在蒙语中,伯勒根是嫂子的意思。赛因失里道:“它能开口说话,便知是只了不起的鸟,我不相信它会乱说。”
    方剑明忙道:“王妃,你不知道这只鸟混账得很,看风说成雨,一肚子的鬼话。”赛因失里笑道:“看把你急得。”顿了一顿,道:“娜仁托雅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阿妈早死,老太师在世的时候,就把她放在我身边,由我抚养。我对她十分疼爱,自她回来后,性格也变了许多,我就知道他受了你的影响。我只希望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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