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账户开放走向实质性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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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5年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年会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指出，“今年的金融改革将稳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作为“十二五”的收官之年，今年中国有可能进入资本项目的基本可兑换阶段，资本账户开放也将迎来更多实质性改革措施。
                        罗宁
在2015年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年会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指出，“今年的金融改革将稳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在3月末举行的博鳌论坛上，周小川再次强调“中国改革是向着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方向努力”。作为“十二五”的收官之年，今年中国有可能进入资本项目的基本可兑换阶段，资本账户开放也将迎来更多实质性改革措施。
股市和自贸区率先开放
年初以来，中国人民银行与中国证监会相继推出了资本账户开放的两大新举措。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印发的上海自贸区《分账核算业务境外融资与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实施细则》，允许区内企业和金融机构可以自主开展境外融资活动，自主计算境外融资的规模，自主权衡境外融资的结构，扩大了经济主体从境外融资的规模与渠道。中国证监会发布的《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参与沪港通交易指引》，进一步放开公募基金境外投资的限制，基金不需具备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资格，就可以通过沪港通平台投资香港股票市场。
展望未来，自贸区毫无疑问将是我国推进资本账户开放的重点实验区域。一方面，上海自贸区作为首个自贸区在成立至今的一年多来，在便利企业和个人跨境投资以及从境外融入资金、人民币债券市场开放、参与国际金融资产交易等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尤其是其推出的“负面清单”制度，未来可能成为全国资本市场开放的标杆，而启动已近5个月的沪港通则是对个人跨境投资的初步尝试。今年初人民银行与证监会推出的资本账户开放两大新举措同样也是围绕上海展开的。另一方面，作为第二批自贸区的广东、天津、福建在推进资本账户开放方面各有其优势。
广东自贸区在前海已经拥有了较丰富的开放经验。在深圳经济特区高度市场化机制以及深港一体化发展的大背景下，前海以相对较高的改革试错容忍度，在资本账户开放迈出了较大的步伐。不同于上海自贸区致力于建设面向全球的跨境投资和贸易规则体系，前海金融改革开放的明确定位是对接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离岸人民币中心，其跨境人民币贷款业务近年来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2014年前海合作区新增备案的跨境人民币贷款金额达到826亿元，为2013年的5.6倍。与此同时，作为广东自贸区另外两大片区的横琴与南沙，分别是对接澳门与珠三角的枢纽，在我国对外开放战略中具有重要战略意义与鲜明特点，与前海共同构筑成为推进资本账户开放的“黄金三角”。
天津自贸区在挂牌之前已经拥有了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滨海新区。2006年5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进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有关问题的意见》明确提出“鼓励天津滨海新区进行金融改革和创新，在金融企业、金融业务、金融市场和金融开放等方面的重大改革，原则上可以安排在天津滨海新区先行先试”。近年来，结合《天津滨海新区综合配套改革试验金融创新专项方案》以及第二批自贸区申报项目，天津资本账户开放的试点工作既配有其他试点区域类似的开放政策，同时也加入了自贸区改革试验政策的内容，以“打造北方经济金融中心”为着手点，推行了一系列试点措施。其中，对接新加坡是天津跨境人民币创新业务的一大亮点。
福建自贸区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对接台湾。作为内地唯一的对台综合实验区，福建平潭根据国务院于2011年批准《平潭综合实验区总体发展规划》获得了比经济特区更加特殊、更加优惠的政策，通关模式、财税支持、投资准入、金融保险、对台合作、土地配套等方面取得了较强的改革成效，在两岸资金往来、金融合作上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外汇管理制度
今年还将进行改革
当然，除了自贸区的试验试点之外，国家顶层设计对资本账户开放的推进更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和作用。正如周小川所言，中国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实际上是很多年的一个过程。从1996年实现了经常项目可兑换以来，一直在不断改进外汇市场管理规则，逐步减少行政管制，逐渐走向资本项目可兑换。从目前来看，我国外汇管理制度已进行了多轮改革，为资本账户开放创造有利条件。例如，2014年国家外汇管理局开展外商投资企业外汇资本金结汇管理方式改革试点，外商投资企业资本金账户中经确认的外汇资本金可根据实际经营需要在银行办理比例达100%结汇，使企业管理资金灵活性大大增强，能够更好地满足和便利外商投资企业经营与资金运作需要。据悉，今年中国外汇管理条例还将进行比较彻底的改革，为推进资本账户开放提供更加良好的制度环境。
两件大事
与中国资本账户开放有关
值得关注的是，随着资本账户开放走向实质性阶段，未来可能出现国内资金大量外逃、金融市场剧烈动荡等风险。据国家外管局统计，2014年跨境资金从年初的大规模净流入逐步转为净流出，全年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960亿美元，而2013年可比口径为顺差2486亿美元。资本账户的进一步开放，可能将拓宽资金跨境流出的口子，引发更多国内资金流向境外。与此同时，资本管制在过去也是我国金融市场的一道“防火墙”，并且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随着资本管制的逐步放松，这道防火墙也将消失，届时国内市场将更直接地面对国际金融市场的系统性风险，境内金融市场可能将出现较大动荡。
今年中国与全球市场之间有两件大事与资本账户开放密切关联。一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将重新评估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ing Rights，SDR）的计价货币篮，人民币作为潜在选项之一可能加入该货币篮。二是摩根士丹利国际资本公司（MSCI）就中国A股纳入全球指数展开新一轮谘询。但这些国际机构与国际投行都指出，资本账户开放是其评估的重要参考因素。来自国际方面的压力可能也将是推动我国资本账户开放提速的一股力量。但历史上新兴经济体因过早、过度开放资本账户而陷入危机的教训也提醒我们，资本账户的开放不能以我国的金融安全为代价。在开放的同时，保持境内外资金流动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才是关键所在。
<p>（作者系经济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