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南昌道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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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打板，一手击鼓，间或轻敲铜钹，不同音色的音响便倾泻而出，再配以表演者南昌方言的说唱，这便是曾在南昌风靡一时的南昌道情。南昌道情戏是江西道情戏中重要的一支，曾流行于南昌市及南昌县、新建县等广大农村地区。　　然而，在时光的洪流中，南昌道情最终还是难逃宿命地走向凋零。退出曾经的风光之地——茶楼酒馆，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的南昌道情，好似一名隐者，寂寥难寻。8日和9日，记者深入南昌的大街小巷和茶楼酒馆，只为寻找时光间隙里的那份记忆。

表演南昌道情

南昌道情的表演道具

　　一打三响天下绝唱
　　道情是一种传统的民间说唱艺术。据史料记载，我国道情戏的剧目共有四类——升仙道化戏，取材于道教的“十渡船”故事，人称“十渡”戏；修贤劝善戏，故事来源于民间流传的二十四孝；历史故事和传奇公案戏，或称泡带洗，多从梆子戏剧目移植而来；民间生活小戏，南昌道情就属于此类剧目。
　　南昌道情起源于清乾隆年间，曾流行于南昌县、新建县等广大农村，清朝末年传入南昌城，是茶楼酒馆里常有的民间说唱艺术。最初的演出形式为演员一手打板，一手打渔鼓。后来为了更好地表达感情，艺人们在表演时便加用了一面小钹，并模仿冲头、四门庆、滚头等戏曲锣鼓点。
　　表演时，艺人独坐茶铺一角，右手执一小棍，左手带道情筒夹带一面铜钹。在拍道情筒的同时，用右手小棍敲打筒和铜钹，发出不同音色的音响，使之具有特殊风味。这也是南昌道情“一打三响，天下绝唱”的由来。
　　道情戏因各地方言和语音不同，曲调风格也不同。南昌道情的曲调一般是四句一段或上下两句重复，与南昌方言结合很紧。演唱者根据唱词的喜怒哀乐和语言的四声趋势予以变化，中间似说似唱，可长可短，到一个段落即拖腔结束，再击三响过门。后期还吸收了南昌采茶戏的音乐部分，从而形成了独特的风格。
　　南昌话讲南昌事
　　清末民初，具体说是在1900年至1930年间，南昌道情戏逐渐迎来大发展时期，当时流行的曲目不下10种，如《南瓜记》、《贤德记》、《花轿记》、《篾棚记》、《媒人出嫁》等。这些戏曲都是以老百姓身边的真实事情加以改编而成，艺人演唱也随心所欲，有时看见什么就唱什么，非常贴近老百姓。
　　“南昌道情，基本上就是南昌人讲南昌事。”江西曲艺家协会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以《南瓜记》为例，讲的就是清朝初年在南昌城里发生的一件真事：南昌秀才丁文选家境贫寒。一日，恶霸王寿廷带领家奴三张咀从丁家门前经过，丁妻杜兰英误将水溅在王的身上。王见杜氏貌美，欲霸为妾，便与三张咀合谋，伪造账本，诬陷丁文选负债未还，欲逼其将妻抵债。适逢当朝太师朱轼奉旨回老家高安为母祝寿。途经南昌，微服私访，以察民情。
　　获悉此事后，朱轼当即在白扇上写下状文，命丁文选到南昌县告之。南昌县令高志凌，见是当朝太师写的状文，哪敢怠慢，但慑于王寿廷乃江西巡抚的义子，南昌大小四十八个衙门都与其有私交，不敢下判。不久，高志凌打听到王寿廷已将杜氏抢入王府，即日就要成亲。正在他左右为难、情况危急之际，朱轼亲审此案，并最终将王寿廷定罪。朱轼为老母祝寿之日，南昌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往高安贺寿，朱轼用丁文选送来的南瓜熬成稀汤宴客，以示为官必须清正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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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艳亮相全国曲艺会
　　南昌道情的表演，多与茶楼酒馆分不开。据记载，新中国成立前，南昌虽然只有近20万人口，但却有茶馆200多家，且每家都规模庞大，通常设有座位400至500个。“有闲者邀集茶会”，是当时南昌人喝茶盛况的真实写照。南昌人喝茶讲究很多，除了配有小吃外，还要欣赏南昌道情等传统艺术。
　　正是在这一时期，南昌道情走向了兴盛。同时，也涌现了一大批知名道情艺人，如李多根、万柳根、李万寿等。其中，又以李万寿的名气最大。南昌市东湖区文化馆馆长舒筱玲告诉记者，李万寿又名万寿子，是南昌县冈上镇合山人，12岁起便随兄李多根学南昌道情戏，13岁即单独演出，在继承其兄说唱艺术的基础上，还有所发挥创造，并形成了个人的独特风格。
　　李万寿演唱时，行腔巧俏，音清字准，轻柔中蕴含着刚劲，淳朴中流露幽默。唱腔变化较大，富有韵味，嗓音高低兼备，音色优美。高腔不多，善于用低回腔细腻地表达人物内心活动，板眼准确，善于面部表情，能紧紧抓住观众。
　　此外，李万寿的说唱艺术能做到一曲多用，一人多声，一鼓多响。他说唱的几个长篇优秀传统曲目，如以南昌事实为背景的《辜家记》，可连续说唱一个多月，曾参加全国曲艺调演并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音广播，深受广大百姓欢迎。
　　1958年8月1日，在北京开幕的第一届全国曲艺会上，李万寿还演唱了一曲南昌道情——《八一万能拖拉机》，博得了现场参会人员的一致好评。此后，李万寿还自编自唱过一些新曲目，如《大渡河》、《凌文明》、《学雷锋》、《爱惜棉花》、《联盟水库》、《一年忙》等。
　　妇女因看戏错把西瓜当孩子
　　由于贴近生活，南昌道情戏受到了老百姓的广泛欢迎。据了解，在南昌曲艺界流传着一个笑话，说是一名妇女赶着去看道情戏，在西瓜地里摔了一跤，结果忙乱之中将西瓜当作孩子抱走了，到地方后才发现抱错了，可见道情戏在老百姓中的影响之大。
　　但是，南昌道情戏在此后的发展中，却渐渐式微。“文革”期间，旧戏禁演。南昌道情戏损失惨重，几乎销声匿迹了。“文革”结束后，个别艺人又开始演出，但已难成气候。进人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电影、电视、歌舞、小品等多种媒体、多种艺术的逐渐普及，南昌道情这种小剧种受到了较大的冲击，不少艺人改行。进入上世纪90年代，现代化进程进一步加速，南昌道情戏赖以生存的土壤几乎彻底消弭，茶楼酒馆和大街小巷中再也见不到南昌道情的踪影。
　　9日，记者走访省城的莲花阁、茶人缘、泊园等多家茶楼，均难寻南昌道情的印迹，在红谷滩的老街坊和巴国布衣等饭馆，虽有艺人在表演，但表演的剧目却是京剧和川剧，和南昌道情相去甚远。
　　对此，南昌新洪采茶艺术剧团艺术总监、编剧、导演胡斌告诉记者，目前南昌道情戏保留的传统曲目有《辜家记》、《南瓜记》、《贤德记》、《花轿记》、《篾棚记》、《光复记》、《银元记》、《四十八个寡妇闹江西》等，但这些曲目极少单独演出，偶尔受人之请会在节庆或红白喜事中演出。此外，一些地方戏剧中也会借用南昌道情的戏份。其中，南昌采茶戏中借用得比较多。
　　计划今年申报区级非遗
　　凡事总有由盛而衰的时候，南昌道情的凋零无可避免。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同是道情，命运却不尽相同。据了解，早在2010年，进贤李渡道情就成功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南昌道情却至今连县（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都未入选。
　　对此，南昌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付涌也感到既遗憾又无奈。他告诉记者，南昌道情至今未能入选“非遗”名录，主要是没有得到及时挖掘和申报。南昌市下辖四县五区，共有9个文化馆，每个文化馆基本只配有一名非遗专干。“非遗专干”听起来似乎专职从事“非遗”的挖掘和申报工作，但事实并非如此，手头的工作非常多，况且每次申报的非遗项目都很多，每一项都需要人去挖掘，人少事多，有些工作就不得不滞后了。
　　所幸，东湖区文化馆已开始着手南昌道情申报非遗的工作。该馆馆长舒筱玲告诉记者，准备于今年将南昌道情申报为东湖区非物质文化遗产。
　　文/记者石鹏 图/记者李龙
来源： 大江网－江南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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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是个好地方，我特别喜欢南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