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遭地方官员阻挠 土地大审计风暴难息

坊娩姚

土地大审计风暴难息
本报记者董映颉刘力图
北京、广州报道
本应在去年年底就公布结果的全国土地出让金大审计，至今仍杳无音讯。这对于一直心怀忐忑、苦等消息的地方官员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具体有什么结果还无法判断，因为现在根本没人敢去打听这事，生怕惹火上身。”东部某省会城市国土局一位官员陈建（化名）告诉《华夏时报》记者，言语中夹着一丝焦虑。
按照国家审计署的工作惯例，当年度项目一般都在当年结清或次年1月份向社会公布结果，不过全国性专项审计所需时间会更长一点。
“从目前来看，审计结果在两会后公布的可能性较大，”一位接近国家审计署的知情人士透露，由于今年春节过后紧接着就是“两会”，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这类审计结果的公布都会放在“两会”后。
“目前审计署的汇总报告已经上报，不过对部分事项、案件的处理整改意见还需等待中央批示。”上述知情人士透露，由于在这次审计过程中暴露问题较多、牵涉范围较广，因此对相关事项的处理意见和整改方案都非常慎重。
审计结果爽约背后
在本次审计中，地方政府在2008年-2013年期间总计约15万亿元的土地出让金将成为审计重点之一。也正因如此，这次审计的结果备受瞩目。
“由于本次审计工作的力度、难度均属空前，因此基本上审计过程中的各个环节进度都推后了。”上述接近国家审计署的知情人士透露，按照原计划，这次审计开展的时间主要是从8月到10月底，但后期由于部分地市的相关事项难以查清，因此各地审计工作直到12月初才全部结束。
实际上，此次审计是继全国社保基金审计和政府性债务审计之后的又一次全国性专项审计，也是首次全国范围内进行土地出让金收支审计。
记者对比审计署此前两次全国性专项审计所用的时间发现，全国性专项审计从审计结束到公布结果所用的时间都为3个月。如按照这一时间估算，本次审计的结果实际应该在今年3月份前后公布。
“由于土地出让的各个环节都存在权力寻租的灰色地带，因此业内都特别看重这次审计的反腐功能，但实际上，审计署最终公布的结果只是一份摸底型的报告，对审计中查出的涉案线索将移送相关部门继续调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
“此次审计的重点很明确，就是要对全国土地出让收支的总体情况做一次摸底，查找在土地转让出让过程中存在的不法行为、监管漏洞，并提出改进土地出让，金管理的合理化建议。”上述知情人士透露。
曾遭地方阻挠
不过，对于地方政府的相关官员来说，审计中出现的“蛛丝马迹”都能成为颠覆其职场的线索，不少落马官员也因审计而东窗事发。
在去年年底的全国审计工作会议中，审计署审计长刘家义表示，2014年1月至11月，全国审计近10万个单位，移送违法违纪案件线索2300多件，还协助有关部门查处了一批重特大腐败案件。
“据我们了解，本次审计过程发现的案件线索仍然有一部分在相关部门的配合下还在继续调查，主要问题就集中在土地出让过程中的违纪违法行为。”陈建告诉记者。
他还表示，本次审计除了调查了解、核查账簿、计算复核等常用方法外，还采用约谈被审计人员、查询个人及单位银行账户资料等进行深层次审计。
“地方参与审计的人只负责递送资料、查找数据，对审计的事项根本就无法了解。我们也曾找审计人员了解情况，但什么也问不出来。”陈建向记者直言，以前在相关审计中，审计人员都或多或少能透露点情况，这次“完全没底”。
由于土地出让金各个环节牵涉甚广，关系链极为复杂，因此一些审计项目则遇到了地方不配合的情况。
“特派组到地方来，多少都会遇到阻挠，谁都不希望别人来查自己管的账。”东部某省地级市审计部门的一位科级官员向记者表示，与往年常规的审计不同，本次针对与土地出让相关的专项审查规格更高，力度更大，因此地方政府也“害怕了”。
东部某省审计厅一位人士透露，在审计过程中，审计工作组原本打算安排地方各相关部门抽派地方审计人员进行“封闭式”审计的环节，但最后却不了了之。
据这位人士了解，该省在前几个月的审计中，当地纪委也同时查出了一些高级别官员在土地问题上存在的腐败，包括通过违规插手土地出让过程、干预土地出让金管理等收受他人好处费等。
“这也给审查组特派人员带来一定压力。由于地方纪委已经敲定了涉案范围，尤其是一些专案大案，审计人员再去摸底、搜集资料就很难了。”这位人士表示。
揭土地反腐大幕
由于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土地出让金的收支以及土地交易环节的权力寻租一直是审计中的“顽疾”。
公开资料显示，审计署分别于2007年、2009年、2011年对部分地区的土地资金做了审计工作。对比3次审计结果，地方政府违规、变相减免土地出让金、用地单位拖欠土地出让金、部分土地出让金未纳入基金预算管理等问题屡屡出现。
“土地出让的各个环节都可能存在权力置换，最简单的就是改规划和容积率。此外，土地招拍挂中的作假、变相减免用地单位的土地出让金也很常见。”一位全国性房企负责人对记者表示，在土地竞拍中，经常有政府与企业事先谈好价格，再找其他企业陪标；如果竞拍价格超过谈好的价格，地方政府就会返还高出的土地出让金。
上述房企负责人表示，尤其是房地产市场好的时候，不少地块出让都是“暗箱”操作。“优质地块抢地的人多，我们需要提前半年到一年与政府部门沟通，打点关系。尤其是在一些二三线城市拿地都要拉关系。”
“由于本次审计中查出了多条违法违纪线索，预计2015年由土地问题引发的反腐动作将会增多。”上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负责人对记者表示。
<p>日前，国土部部长姜大明表示，今年国土部将开展针对土地管理和矿产资源领域突出问题的两大专项整治行动。其中在土地方面，将侧重研究如何规范程序，解决好土地出让收入不能及时入库、虚列征地成本等突出问题，系统梳理现有管理制度，解决好土地违规抵押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