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江

起舞的清风

　　这算是生平第一次坐船吧，还坐了这么久、这么远！
　　这次放假就带着丫头回家了，叔叔阿姨几次催她回家都被搪塞了，最后似乎真的生气了，至少他们的想法是我捉摸不到的，或者说是我不敢妄加揣度的。丫头不想回的，她说船上无聊，家里又没妈妈在，哪里像在我家里那样和和美美。可是又不能不顾母亲的想念，我知道丫头为难……我猜想现在我是不被丫头家里欢迎的，本打算送丫头到船上就回家，可是丫头不让我走，她说舍不得我走。阿姨也不让我走，这是我没敢奢望的。其实我也不想走，我害怕一个人回家，害怕回去独自面对冷清的房间，害怕每个晚上没有她再催促我洗澡，害怕早上没有她催我起床，害怕没有她的日子！
　　虽然是第二次来船上了，但上次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水面差不多是一年中最平静、最窄的时候。如今正值雨季，江面宽阔了许多，上回走的那条通向码头的小路已经被淹了。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这万吨货轮走得有些吃力。我从安徽芜湖上船，走到江西九江，足足用了两天两夜。
　　2012年7月23日夜，注定是我难忘的一个夜晚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天的西边那斑斓的晚霞，是那醉人的葡萄红，像是纯正的高档葡萄酒，看着看着，我真的醉了。连忙掏出手机拍下这难得一见到景色，只可惜，这三百多万的像素略显粗糙了些，难以真切地记录下那美丽的夕阳余晖，那醉人的晚霞。我也只能感叹“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便只是如此景致了吧！吃完晚饭跑到甲板上吹着冷冷的晚风，此时江面上反射着两岸隐隐的灯光，细小的波纹，一弯月牙倒映水中，略显一丝静谧。夜空也是如此清明，那一弯月、那一群星，此时我只能借着北斗星辨别方向了，毕竟长江只是总体从西向东流，其间也有曲折的，有向南亦有向北。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把北斗星看得如此真切、如此清楚！黑乎乎的两岸慢慢地向身后退去，身下泠泠流去的江水，教我隐隐觉得那不断流去的不仅仅是水，更是淡淡的岁月，是如水的流年！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过往！
　　船上除了叔叔阿姨之外还有两个水手，这么大的船平时只有四个人确实略显少了些。如今我和丫头过来，船上也瞬间热闹了许多。从第一次见叔叔，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他是个内心世界丰富，却不善于表现出来的人。很少看见叔叔笑，也很少见他跟阿姨、丫头还有那两个水手说话。作为船主，其影响力还是不可小觑的，因为叔叔的少言寡语，船上的人都很少说话，在这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只有阿姨例外，她是个很健谈的母亲。她从见到我们那一刻笑容就没有停止过，跟丫头聊天更是滔滔不绝。那一口流利的宣城方言，让一旁的我感觉像是听英语六级的听力题一样，一片茫然。跟我说话则是蹩脚的普通话，偶尔还得丫头充当翻译的角色。其实阿姨的普通话水平跟刚认识我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了，我想，阿姨的普通话应该是为我这女婿而学，也是因为有我的陪练而提高的吧。阿姨的热情更加反衬出叔叔的沉默寡言。阿姨说：“你别怪叔叔冷淡你，他本来就是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加上现在生意不太景气，他天天满脑子都是生意的事，压力挺大的”。其实我知道，叔叔并不是刻意冷淡我们，他就这样的性格，不善表达。记得在九江驳船的那一夜，船上发电机坏了，空调开不起来，我们便铺了席子睡在甲板上。虽然是大暑时节，半夜的江风却还是很凉的。被冻得迷迷糊糊快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被子盖在身上了，原来是叔叔给我们从房间里拿来了被子。
　　在船上的日子很无聊，但是有丫头在身边我心里很踏实、很幸福。丫头说她在船上也是很无聊，可是有我在，她天天都过得特别开心。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回到芜湖我就要上岸了，由于船是满载，靠不了码头，所以是叔叔联系一艘小船来接我的。我跟丫头在房间里等着小船来，珍惜这最后的温存。阿姨在厨房匆忙地烧饭给我吃，我哪里吃得下啊，丫头硬逼我才喝了一碗汤。当听到外面轰鸣的柴油机声音时，我知道船来了，我要走了。丫头终于没有抑制住泪水，抱着我哭。阿姨在旁边轻轻地笑了一下，走开了，她给我们空间。我跳上小船，跟丫头挥手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过些天到一起不要让我发现你瘦了。我看到丫头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着我离开，可恨我这六百度的近视让我难以分辨出丫头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直到岸边的大船挡住了我们交织在一起的视线……上岸以后受到丫头的短信，她说亲爱的，我不要你走。我打了电话回去，丫头只喊了一句亲爱的便说不出话来，只是在电话里不停地哭。我想到回家以后要一个面对空荡的房间、宽大的床，也便控制不住那没出息的泪水。我匆忙说丫头我要去找车了，短信聊吧，便挂断了电话。一个在陌生的城市摸索，满脸的泪水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我走了以后，丫头告诉我叔叔阿姨在后悔没有留住我多待几天，其实我也后悔没有留下，非常后悔。
　　阿姨跟我说：“小子，你回家后要好好的，开心一点，我和叔叔不反对你们的恋爱，家里别的亲戚反对你别在意，我们自己家的事，不需要别人决定”。叔叔说：“现在你们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希望你能考研。你要相信缘分，你们有缘就一定会在一起。但是不管你们将来怎么样，我都会把你当儿子看待”。很感激叔叔阿姨，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回家的日子很难熬，逼着自己别去太想丫头，可是做不到。今天丫头跟我说，亲爱的，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在一起，谁都不许食言，丫头记着呢，丫头不会食言！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付出和坚持的一切，我不会辜负！
　　我仿佛又看到你抱着我撒娇，我是在做梦吗？还是真的我在这打字，你在我身后悄悄地看着我？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你坚持，我必不弃！此志终身不渝！

骑车的鸭子

还是真的我在这打字，你在我身后悄悄地看着我？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你坚持，我必不弃！此志终身不渝！